屠巧巧的眉頭越皺越緊,在又一次推倒無能狂怒的異常體後,上前一步,一腳踩在它的身軀上,低著頭冷漠的說。
“你剛死不久,屍體都還熱著呢,就這麼急著再死一次?”
腳下不斷喘息掙紮的少年異常體聽到屠巧巧的話,突然不動了,緊繃的身軀軟了下來。
甚至,屠巧巧感覺到它在輕輕顫抖著。
腳下傳來了一陣笑聲,異常體從低聲輕笑逐漸變得放肆,最後發展成了放聲大笑。
陳桓和雨汐已經走到了屠巧巧身邊,麵帶疑惑的看向正在狂笑的少年異常體。
“我死了!哈哈哈哈我真的死了!哈哈哈……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哈哈哈哈”
“這小夥子瘋了吧,難道是接受不了自己的死亡?”
陳桓撇撇嘴,抱著雙臂說道。
雨汐歪著頭緊盯著少年異常體,慢慢蹲下身,低著頭看著異常體爛泥一般的頭,輕聲說道,
“我感覺,他是真的在慶祝自己的死亡,他笑得……好灑脫的樣子……”
屠巧巧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挪開了腳,和陳桓一樣抱著雙臂低頭看著異常體,幾人都能感受到,眼前的少年異常體,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
甚至,幾人都不擔心它會逃跑,兩個地行級和一個遮雲級獵手在場,它跑不掉的。
現在,幾人心裡都有一個疑問——這個十七歲的少年,為何成為異常體後,靈能強度如此之高?
陳桓想到自己先前的一些推斷,再聯係異常體現在的狀態,心中有一個大膽而荒唐的想法。
他在雨汐身旁也蹲下身子,看著異常體輕聲問道,
“我猜,你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隨後又和她的屍體一起跳樓自殺,對吧?”
“這?……”
雨汐和屠巧巧都驚訝的看向陳桓,又緩緩看向少年異常體。
少年異常體狂笑了一陣,聲音逐漸減弱,轉動著爛泥一般的腦袋看向陳桓,完全變形碎裂的臉上掛著一對淚汪汪的眼睛。
“你敢不敢保證我確實已經死了……”
少年異常體氣若遊絲,氣息微弱但語氣堅定地詢問道。
陳桓沒有說話,眼神堅定地直視著它的雙眼,認真的點點頭。
異常體的眼裡湧現出一股釋然,輕聲講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
少年名叫劉騰飛,出生在一個普通工薪家庭。
自打上小學起,劉騰飛的母親就不斷的告訴他,自己是家裡的獨苗,爸媽沒有用,自己就是家裡的唯一希望了。
父母都是普通的職員,父親不愛說話,家裡都是母親說了算。
一年級開始,母親給劉騰飛報了各種各樣的輔導班,鋼琴、英語、奧數、作文……
每到周末回家,騰飛放下學校的書包以後,必須馬不停蹄的再次出發,去上輔導班。
母親總說,“你是我們的希望,為了你,爸爸媽媽可以節衣縮食,我們為你奉獻了一切。”
騰飛很懂事,其他小朋友都在朝著要去遊樂園的時候,自己知道“乖巧”的在家裡做作業,做寫不完的試卷。
每年春節,是騰飛母親最開心的時候,她會舉著騰飛的成績單和獲得的各種獎狀,大聲地在親戚朋友們麵前表揚自己的兒子。
隨後,會逼著騰飛給在座的親戚們表演彈鋼琴,背古詩……
那時候,母親笑得很開心。
五年級時,騰飛和同齡的男孩子一樣,喜歡上了英雄卡片,他在書包夾縫裡偷偷藏了一摞,放學路上和同學邊走邊玩。
後來,母親發現了騰飛藏在書包裡的卡片,將他大罵一頓,當著騰飛的麵,將卡片全部燒了。
那天以後,母親買了一輛自行車,從此,騰飛每天放學走出校門後唯一看到的,隻有母親嚴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