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桓的話,範鵬輕皺了皺眉頭,低下頭沉吟了片刻,默不作聲。
幾人也沒有著急催促,就那樣靜靜的將他圍在中間,平靜地等待著。
半晌,範鵬才緩緩抬起頭,眉眼間多出了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輕聲說道,
“好吧,反正這也算不上什麼秘密……”
說著話,他便俯身在路邊的花壇邊坐下,手臂撐著膝蓋,兩眼看向地麵,輕聲講述起來。
“我爸他……上周去世了,當時我在執行任務,最後連他老人家的最後一麵也沒有見著……我……哎……”
話到此處,範鵬眼中的哀傷愈加濃烈,不知不覺已經紅了眼睛,陳桓三人也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的聽著,看得出來,父親的離世對他的打擊挺大的。
範鵬吸了吸鼻子,而後繼續講著,
“你們雖然長得不像道士,但我還是願意相信你們的話,我知道作為消防員我不應該信什麼鬼神之說,但有些事情是我真實經曆的,我對這些東西一直保持崇敬——我小的時候,我爸就是咱們村裡有名的——紮彩匠。”
聽到他的話,屠巧巧和雨汐二人幾乎是同時偏頭看向了陳桓——到如今,一旦涉及到什麼知識盲區或是冷知識,問陳桓一定沒錯,畢竟他東西學得雜。
果然,陳桓抱著雙臂苦笑了一下,輕聲解釋道,
“就是紮紙人、紙馬、紙房子的匠人,民間傳說中他們多多少少都懂點風水玄學什麼的,很多靈異小說裡也有寫到……”
坐在花壇上的範鵬也應聲點點頭,接著說到,
“小時候家裡窮,全靠著我爸那一手祖上傳下來的手藝過活,在村裡誰家有個白事,都要來找我們家。我爸紮的彩件兒,質量好,手藝強,活靈活現的……”
“從小他就跟我講,要把這門手藝傳給我,高低也算是家族生意嘛~我也很樂意學。”
話到此處,範鵬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絲苦笑,隨即苦笑逐漸變幻成了惶恐,似乎是有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浮上心頭。
“可一切都在我剛上初中的那一年暑假改變了,後來的事情一度成為我的童年陰影……”
“某天半夜,有個很奇怪的外地女人來到了我們村裡,走進我家店鋪說是要做生意,但是紮彩匠這行有規矩的——晚上絕不能接生意,”
“你們懂的,怕找上門的不是人……於是我爸就禮貌的拒絕了女人,讓她明天白天再來……”
“誰知道,這個女人居然真的不是人!準確的說不是一般人——她就站在原地揮了揮手,店裡的紙人紙馬居然都活了過來!嘩啦啦的站起來走動,特彆恐怖”
“那些紙人紙馬歪歪扭扭的把我爸圍在了當中,那女人要挾我爸把咱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交出來,她甚至說可以花錢買……”
“寶貝?什麼寶貝?”陳桓忽然提問。
範鵬砸了咂嘴吧說到,
“是一把黑色的斷劍,隻有劍柄,劍身應該是斷掉了,是咱們家的傳家寶貝,我隻見過一次……”
隨後,範鵬活動了一下脖子繼續講述,
“當時三更半夜的村裡人都睡了,店裡隻有我們父子倆,那些紙人力氣很大,我爸被圍在當中動彈不得,我那時候年紀還小,那個女人也沒有搭理我,就任憑我坐在一邊哭……”
“後來呢?”
屠巧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棲身坐在範鵬身邊,探出身子饒有興致的追問,就連雨汐也坐到了範鵬的另一邊,大眼睛裡透露出一股子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