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蔣中華知道他們家完蛋了，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但稍微一動腦子就能猜得出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老楊家的小兒子。
可惡，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怎麼有這麼大的本領。
“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兒子的工作，走，跟我回村，我們一起去找老楊家的人求情。”蔣中華真是走投無路了，否則不會往這方麵想。
吳麗霞繃著臉，她還記得怎麼在老楊家門口罵人的，這才多長時間，說什麼也拉不下這個臉。
“我不去。”
“是你的麵子重要，還是兒子的工作和終生大事重要？”蔣中華雖然人不怎麼正經，可對兒子那真是操碎了心，直接扯掉剛剛插上去的輸液針，忍著痛扶著牆朝病房外麵走。
吳麗霞猶豫了一下，心想為了兒子也是豁出去了，扶著丈夫走出了醫院，招手打了一個出租車，直接到回到上楊村。
楊家大門口，腿上包紮著繃帶的蔣中華和妻子，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才一會兒功夫就圍攏來好多看熱鬨的村民。
還有人說起了風涼話“喲，這不是咱們老蔣嘛，怎麼，老爹死人家門口，這會兒帶著老婆來訛錢了？”
“老蔣，楊家現在發達了，不缺錢，你儘管獅子大開口要是百八十萬的，這些對老楊家都是九牛一毛。”
“對對對，說不定老楊家看在你死去老爹的份上，心一軟，就給你個兩三百萬的，你們說是不是。”
起哄的人很多，吳麗霞沒有往常的潑辣，反而非常安靜，臉頰火辣辣，第一次感覺到有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的羞辱感。
沒一會兒功夫，老楊家的人走了出來，他們以為蔣中華夫妻兩個這是要放大招了，紛紛繃緊了神經，不知道他們準備耍什麼花招。
蔣中華跟老婆說了一聲“扶我過去。”
夫妻倆來到楊爸麵前，從來沒有過的客氣“老楊啊，我這個人的脾氣你也知道，愛占點小便宜，喜歡胡攪蠻纏，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楊天一步踏出，把老爸擋在身後，臉上充滿笑容“蔣叔，什麼得罪不得罪的，大家街坊四鄰有點口角是正常的。”
“是是是！”蔣中華忙著點頭，他看著對方的眼睛，漆黑而深邃，站在對方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小楊啊，幾年不見，你出息了！這次你回來後大力投資鄉村，真給咱們村子爭臉，可比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強太多了！”
楊天打著哈哈，陪著他打太極“軍哥在市裡當官，我可比不了。”
蔣中華用胳膊肘碰了吳麗霞一下，她立馬反應過來，第一次感覺開口說話原來也需要勇氣。
憋了好半天才開口道“小天，我這個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說話做事不經過大腦思考，之前的事情真是對不起，請你們不要往心裡去，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們一馬。”
不遠處看好戲的村民們有些驚訝，蔣中華和吳麗霞夫妻倆可是村子裡的刺頭，就連村長和書記都不敢輕易招惹，什麼時候給人道過歉，說過軟話，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楊爸也是吃軟不吃硬，既然對方都親自上門道歉認錯了，他也不想再計較什麼，畢竟人家老爹命都沒了。
不過，二姐可沒那麼好說話，也不是她無情，而是夫妻倆平日裡的所作所為本身就看不過去。
要不是弟弟現在有本事了，吃虧的還是他們家，說什麼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法律乾什麼。”
“秋月，你怎麼說話的。”楊爸一向主張和氣生財，再怎麼說都是街坊四鄰，抬頭不見低頭見，做人留一線，以後還要相處。
楊天打斷老爸，語氣裡沒有什麼情緒“蔣叔，山林被我承包了，這件事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偷偷跑山上去，你知道這樣屬於違法吧？”
蔣中華老臉一紅，低聲下氣的點頭。
“吳嬸，你知道罵人不對吧？”
吳麗霞老實巴交的回答“知道。”
“那你知道，叫蔣老爺子堵在我們楊家門口不好吧？”
“知，知道。”
“蔣叔、吳嬸，你們是長輩，按道理有些不應該由我來說，但有的話不吐不快，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什麼事情臨了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楊天故意提高音調，因為其中一些話是說給其他村民聽的，目的是為了殺雞儆猴。
“蔣叔，你明明知道去我承包的山林找雞樅菌是違法，摔斷了腿還要找我賠償，還有吳嬸，明明知道是你們自己沒理，非要死纏爛打耍混，讓我們養家拿錢出來，天底下哪有這本經念？
我還是那個態度，走法律程序，等到時候開庭了，法院怎麼判就怎麼判，沒有任何情麵講，誰來了都一樣。不要以為我們楊家是軟柿子，誰都可以來捏一下，我相信法律會給出最公正的處理結果。”
楊爸拉了他一下，意思是事情不要做得那麼絕。
“當初你們想方設法要讓我們家拿錢出來，現在知道踢到鐵板後悔了？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對應的代價，既然當初要那麼做，就應該想好要為此付出怎樣的代價。
彆想著慘兮兮的來到我們家門口說兩句好話就能一了百了，我告訴你們，不可能，我爸媽心軟，他們好說話，我楊天不一樣，天王老子麵子老子也不給。”
吳秋霞回想起這幾天的所作所為，無比絕望，真是悔不當初，流著眼淚苦苦哀求道“小天，我們老兩口怎麼著都無所謂，你要打隨便打，要罵隨便罵，我們都受著，隻希望你能高抬手，不要為難我們家小軍。”
“我剛剛說過，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現在是你們為自己行為買單的時候。”
楊天覺得沒有滅了他們全家，已經非常客氣了，眼下隻是小做懲戒而已。
夫妻倆見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楊天根本不買賬，兩人也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隻好在村民們複雜的注視中黯然神傷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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