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來得總是比其它季節更早一些。
悍馬車從深源高速上下來進入海源市區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傍晚六點了,但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街燈與霓虹招牌紛紛亮了起來。
海源是他的故鄉,確切地說是他來到現代變作嚴小開後的最初的起點。
這裡有他最初的夢想,是他騰飛的起跑線。
當他從這裡出發,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海源,這感覺很奇妙。
人生就如一個圓,我們的時間也是一個圓,起點同時也是終點。
人都是感性的,縱使是嚴小開這樣的七尺男兒,也不免感歎人生的奇妙。
駕車的雨女問後麵的嚴小開:“主人,連夜回去,還是在市區住一晚呢?”
被她這樣一問,正思索中的嚴小開突然想起畢運濤,想起胡舒寶,尤其是想到後者的時候,心裡突地抽動一下,“今晚就在市區住下吧,我要去見一下同學。”
雨女問:“那住酒店,還是住主人那個小樓。”
嚴小開看著窗外的夜色,想起了小樓裡曾經發生的事,想起了鄭佩琳,“去我那個小樓住吧,我懷念那個地方呢!”
雨女答應一聲,往市中心駛去。
在路上的時候,嚴小開撥打了畢運濤的號碼,可是那頭卻顯示是空號,顯然已經換了號碼。
這個好兄弟,是他重生之前最照顧他的,現在卻連電話都沒有了!
不過也不能怪他忽略了兄弟之情,這一路走來,他曆經了太多的事,忙得暈頭轉向,很多時候顧得了自己就很不錯了,哪還能再顧得上其它!
掛斷電話之後,嚴小開猶豫一下,終於嘗試著撥打胡舒寶的號碼,這電話號碼還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存下的,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經更換。
沒曾想,電話撥出去之後竟然通了,等待的聲音隻響了兩下,話筒裡頭就傳來了胡舒寶柔美的聲線,“喂。”
聽到她的聲音,嚴小開想起了那晚發生的事情,感覺有些尷尬,很艱難的開口:“舒寶,是我!”
胡舒寶壓抑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努力讓聲音平靜:“我知道是你,你在哪兒呢?”
嚴小開告訴他,“我剛到海源。”
聽到這個消息,胡舒寶心裡突地跳動了起來,日思夜想的嚴小開竟然到了海源,還給她打電話,是想要見自己嗎?
她試探性地問:“路過?還是回來辦事兒?”
嚴小開如實的說,“休假,會在海源呆一段時間。”
“那……”胡舒寶猶豫一下才鼓起勇氣:“一起吃飯嗎?”
嚴小開想了想:“吃宵夜吧!”
“呃?”
“我想先見一見畢運濤,我跟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麵了。”
“哦,也好。”
“我沒有他現在的號碼了,你有麼?”
“有,一會兒我發信息給你。”
“好,那跟他結束之後,我再打給你?”
胡舒寶有些違心的說,“你要忙的話,明天也不遲,反正……我也不會跑。”
後麵的話,胡舒寶說得極小聲,但嚴小開還是聽到了,又想起了那烏龍的一夜,心裡又劇烈的抽動了一下,故作平靜:“嗯,那先這樣吧!”
掛上電話沒一會兒,嚴小開的手機就收到了胡舒寶的信息,內容是一個手機號碼,自然就是畢運濤現在的號碼。
嚴小開打過去後,等了一陣,裡麵終於傳來了畢運濤的聲音:“喂,哪位?”
聽到了這久違的聲音,嚴小開的臉上浮起了笑意,然後惡作劇的尖著嗓子:“畢隊長嗎?”
“我是畢運濤,你哪位?”
他顯然沒認出嚴小開的聲音,不過也難怪,作為一個特工,多少口技功夫是必須會的,況且嚴小開又那麼的聰明,學什麼像什麼。
“畢隊長,你彆管我是誰,我隻問你,我有一個情報想要提供給你,你們有線人費給的嗎?”
“有的!”
嚴小開忍著笑:“那有多少錢?”
“這要根據你提供是什麼情報,重不重要來看!”
“這個情報挺重要的,是關於一個x毒團夥的情況,電話裡也很難說清楚,畢隊長你現在要是不忙的話,咱們見麵說吧!”
畢運濤想也不想的說,“可以,你來市局吧!我正在單位呢!”
“啊!?”嚴小開作出被嚇一跳的樣子,“那種地方,我可不敢去,萬一進去了就出不來了呢?”
“這位小姐,你隻要沒犯事兒,沒有人可以為難你的!”
嚴小開皺眉:“小姐?”
畢運濤改口:“女仕?”
嚴小開汗得不行,“我不想去市局那麼陰森的地方!”
“那你說個地兒吧!”
嚴小開想了想:“就海源警官學院的斜對麵的食為先飯館吧!”
“呃?”畢運濤顯然是愣了一下,“那家飯館早就沒有了,現在改為賣女生用品了!”
嚴小開愣住了,“沒有了?”
“是的!我就是那個學校出來的,時不時都會經過那裡。”畢運濤說著就試探的問:“這位女士,你也是那所學校畢業的嗎?”
“不錯,不過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來了!”
“既然咱們是校友,那就好說了。”
“不好說,你現在是警官,我可是一介平民小百姓!”
畢運濤疑惑的問,“你認識我嗎?”
“當然!海源市鼎鼎大名的x毒英雄,誰不認識啊!”
“呃……既然你對那一塊熟悉,那咱們就約在原來食為先的隔壁吧,那兒開了一家天天吃餐廳,二樓還有廂座。”
嚴小開訝然:“那以前不是一個賣樂器的琴行嗎?”
畢運濤笑了起來,“讀警校的,有幾個是好那種不等吃不等喝的玩意兒的,早就倒閉了。”
“好吧,就那兒!”
嚴小開答應一聲,想到一會就能見到久違的兄弟,心裡挺高興的,現在自己這麼捉弄畢運濤,一定會讓他大吃一驚,再想到曾經一起在海源的地方已經變了,心裡則忍不住感歎: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