痦子大娘的老板快步走到廚房裡麵,給李桂花她們兩個倒了一杯糖水。
搓著手站在旁邊,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讓痦子大娘有些疲憊。
她這個男人啥都好,就是有一點,有點愚孝。
村子裡說的,家裡沒有兒子,以後財產都是侄子的這些話,都是從他媽嘴裡傳出來的。
一聽他媽說這話,男人立馬就老實了。
“行了,你在那裡杵著乾什麼?
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了,人家桂花能吃了你不成?”
因為心裡有氣,痦子大娘說話也不太好聽。
痦子大娘的老伴搓了搓手,閉著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說道:“李知青,先前,我媳婦說的要去給你們看孩子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最近家裡因為這件事鬨得天翻地覆,我夾在中間也難受的很。
但是有一句話,我覺得我侄子說的比較對。
你看,我媳婦在食品廠上的好好的,突然辭了工作,要去給你帶孩子。
她現在才40歲的年紀,難不成一輩子就要給你們帶孩子了?
以後無論是孩子還是錢,總要有個傍身的。
你們以後前途一片大好,可掙再多錢也是你們自己的。
俺們這小老百姓,就想著把自己的錢握在手裡,那才有安全感。
所以我覺得,俺媳婦還是留在食品廠繼續上班比較好..........”
他幾乎不敢去看自家媳婦的臉色,這兩天他們不止吵了一次,甚至都鬨到了分房睡的地步。
在男人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李桂花身上。
如果她不讓痦子大娘去,等他們走後,他再說兩句軟話,這件事情就算是解決了。
李桂花看了看痦子大娘,注意到她不可思議的表情,也反應了過來,恐怕這件事痦子大娘並不知情。
她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聲音淡淡的說道:“叔,願不願意跟著我們去京市,應該由嬸子自己做決定。
而站在我的角度來看,她呆在村子裡,承受著村民們的流言蜚語,還要感受家人的算計,這樣的家不留也罷。
至於你說的工資問題,我李桂花在此立誓,等到我和牛立業工作以後,每個月會拿出30塊錢給嬸子養老。
這些錢不算在生活開銷裡麵,雖然比不得食品廠那邊,但我們會竭儘所能讓嬸子過得更好。”
這話讓痦子大娘淚眼汪汪,李桂花這話算是說進了她的心裡。
這麼多年,她一直沒能有個孩子,是心裡的一個結。
家中婆婆成天罵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她表麵上雖然表現得雲淡風輕。
但內心的苦楚,又有誰清楚呢?
你要問當初溫思禾嫂子給開的藥去哪裡了?
這話還要從溫時澤他們走後沒多久說起,那個時候,痦子大娘歡天喜地的,每天用砂鍋熬藥。
喝了大概有兩個星期,身體也有所好轉。
可她那個不省心的婆婆,覺得這些是騙人的,再加上那個時候,她聽信彆人的偏方,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不少黑乎乎的藥過來。
生怕藥性相衝,她竟然趁著痦子大娘不注意,暗自把痦子大娘那些藥全都倒了。
再後來,食品廠換新廠長,每個人都拉緊了皮乾活,痦子大娘也沒再拜托溫思禾幫忙。
一來二去,這件事也就淡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