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辦法,顏卿隻好又在冰城待了一晚,當晚就督促蔡錢帶著大部隊趕到省紀委。隨後對二人千叮嚀萬囑咐,直到親自看到齊被問詢,這才放下心來。
又在紀委磨蹭了好一會兒,看所有人都忙的腳打後腦勺,唯獨他一個閒人,最後默默離開。
事實也正如顏卿所料一般,齊暖陽如此熱衷於為東黨縣轉賬救急,並不是完全出於關係。
作為交換條件,東黨縣的縣委書記答應齊暖陽,隻要借給東黨縣一千萬借款,都會有十萬元左右的好處費。
可除了當初送給齊的手表和一些名貴衣物,到現在東黨縣答應的好處都一直沒有落實到位。王嘉民去催了幾次,對方一直說快了快了,然後就沒了下文。
帶著這個線索,後調查組經與東黨縣的書記和縣長核實,原來他們壓根沒想給這筆錢,先用一點蠅頭小利穩住他,已經著手準備於近期外逃。
沒有既定的贓款事實,齊暖陽也算因禍得福,在顏卿的斡旋下,他的問題被選擇性地放在一邊。
蔡思齊和錢西超二人肯定不會讓顏卿的奔走落空,無論是在問詢齊暖陽的過程,還是結束問詢後的聊天,都有意無意將話題引向顏卿。
最後更是直言,顏卿是他們二人的老領導,此事受他所托,幫助你齊某人快點結束詢問,趕緊回到工作崗位。
齊暖陽沒想到,從被省紀委帶走到現在,唯一一個出手幫他的,竟然是縣裡的對頭顏卿,這讓他內心的感情異常複雜。
......
顏卿於清晨起個大早回到了蘭木縣,陳婉兒留在冰城,說她在為調到蘭木縣做工作。
縣委給顏卿配的車上沒有任何多媒體設備,返回的路上隻能聽起全省的交通廣播。除了正常的交通路況節目,廣播裡還播報著所有司機最關心的問題,那就是天氣。
“縣長,今天預報的有大雨,有可能是今年第一場大暴雨呢。”
“可不是,昨晚我就看了天氣,所以今天起早回蘭木,就怕縣裡發生點啥。”
“第一場大雨應該沒什麼大事,年年都這樣。縣長你不知道,去年那場大雨,蘭木縣差點成了蘭木湖,那家夥下水井都向外漾,根本排不出去。”
“什麼?縣城的排水這麼差?”
“不敢說,咱也不知道縣裡每年把路鋪好了再挖開,挖開再鋪上有什麼用,該停水還停水,該淹不耽誤。”
“是不是老百姓對這種事早就深惡痛絕?”
“當然了,隻要一看到縣裡要動工,不用想,那幾天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一定是縣裡那位什麼領導貪汙受賄了多少錢,收了多少回扣好處。”
顏卿不免一樂,從他到任那天,除了爆水管或者一些緊急必要的情況外,將所有可修可不修的路麵改造硬化統統壓了下去,一個都沒批。
甚至就連許多機關單位的牆體改造修繕也被叫停,除非拿出必要性報告,否則一切免談。
“今年風評怎麼樣?到現在為止,一條路可都沒動過。”
劉海柱會心一笑,豎起大拇指道:
“嘎嘎好,不堵車,不繞路。”
“縣裡以後堅決不搞形象工程,就從這屆領導班子做起吧。”
剛回到蘭木縣,天空就下起了大雨,並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看著這陰雨天,顏卿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享受著悅耳的白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