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霧席卷了天穹,不留一絲縫隙,月華與星光皆無法照射而下。
氣血虛浮,傷勢未愈的關澤來到這座荒蕪人煙的山丘中,視線不斷掃視著四周,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人。
“關館主,當日一彆,身體可好啊!”
一聲輕笑從不遠處傳來,隨著微涼的山風一齊湧向了關澤的耳朵。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關澤勃然色變,暴戾殺意從他的眼瞳中湧現而出。
“你當日對我兒子做了什麼,快把解藥交出來!”
在從那日武館大比之後,關飛便癱倒在床,全身如同麻痹了一般,不能動彈分毫,找尋了諸多名醫仍舊無果。
關澤便猜到一定是葉舒做的手腳。
而幾日之前,葉舒送信給他約定今夜見麵。
若不是因為裴遠青暫回長青宗複命,葉舒又實力過人,關澤可能早就直接踏平鴻誌武館了。
“關館主莫急,解藥我可以給你,不過呢,事先我有幾個問題問你。”葉舒笑嗬嗬地道。
“你說!”關澤強壓著要把麵前這小子撕碎的怒火,說道。
“王叔與你當年一齊找尋幽澗山脈的遺跡,你二人皆受到了那道陰氣的侵蝕。”
“為何他這些年時刻要忍受陰氣跗骨之苦,修為不增反退,而你卻一舉突破了凝罡境。”葉舒凝視著關澤,認真地道。
“我師兄居然連這件事都告訴了你。”
關澤聞言倒是有些驚訝,他回答道“當日我與師兄一同前去那幽澗山脈,借著師傅所留下的印信,開始倒也算是沒有什麼波折。”
“不知王漠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二人在那次探險中得到了不少好處,其中最為珍貴的便是一株寒星草。”
葉舒心中一動,當日王漠也是特彆提及到了這寒星草。
“那種靈藥極為罕見,隻有在極陰極寒的環境中才有可能長成,對土壤的要求也頗高,在寒星草破土而出的過程中,不能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光線照射。”
“若是以寒星草為引,甚至可以為化生境強者增添一份靈力特性。也正是依仗著那株寒星草,我非但祛除了陰氣,還將其化為自身靈力,一舉突破了凝罡境。”
關澤倒是沒有隱瞞,乾脆地道。
在兒子性命攸關之時,他不會去說話。
葉舒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是在哪裡遇到的寒星草嗎?”
這一次倒是許久都未曾有回應,正當葉舒以為關澤忘卻之時,後者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從安臨縣東南方向出發,穿過幽澗山脈的一片森林後,一直往西走有一座寒潭。”關澤蹙著眉頭,閉上眼眸,絲絲汗漬從他的額間滲出,聲音都有些顫抖。
葉舒眉頭微皺,以他的知識儲備明白,那件事對關澤的精神層麵都造成了一些影響,以至於後者不願意回憶起那段往事。
聯想到王漠對他說過的那句話,幽澗山脈有令天下動蕩的秘密,葉舒便覺得心頭一沉。
“你當日在遺跡中看到了些什麼?”葉舒沉聲道。
這一次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甚至比起剛才更久了。
“我等根本連那個遺跡的邊兒都沒摸到,僅僅是飄蕩在外的一小撮魔氣,便讓我二人無法抵禦。”
“若不是師傅留下的印信,我根本不會有命活著出來。”
關澤手捂著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他整個人已經近乎虛脫。
半餉後他吐出這樣一句話。
“那根本不是凡人所能覬覦的東西,上麵的死亡氣息太濃鬱了。”
葉舒沉默了良久,這才道“最後一件事,將你師傅留給你的印信借給我,我把解藥給你。”
“你要送死是你自己的事。”
關澤這次卻沒有反對,蒼白的臉上卻勾勒出一道陰冷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