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染用手捂著脖子,手背上帶著青紫的癲痕,長發淩亂的散落臉頰兩旁,脖頸上幾道很深的抓痕,看著就是被指甲抓破的。
她人坐在病床上,白色的床單血跡斑駁,睫毛靜靜的,半晌輕輕顫抖一下,看起來很累很累的樣子。
“璟深我還是出院吧,這裡住不下去了,我回家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爭取快點把傷養好,舞蹈班的孩子們都在等著我。”
林棲染輕輕碰了下腿,笑容包裹著委屈。
“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跳舞了,老天總喜歡把我的人生變成困難模式,哪怕我再努力。”
儘管鋪墊了這麼多,林棲染也隻字不提在病房裡發生了什麼,等著黎璟深來問。
“為什麼要回家?你的傷還沒養好。”
林棲染對上那雙深邃的黑眸,隔空相望了幾秒鐘的時間,如同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她來找過我,讓我離你遠一些,我跟她很努力的在解釋,可惜岑小姐不相信,我理解她為什麼要動手傷我,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眼裡哪能進的了沙子。”
林棲染又自嘲的笑笑:“我現在這副樣子,看著有沒有很慘,狼狽的像是小醜。”
黎璟深原本就深藏不露的情緒這下更是晦暗不明,一雙幽深的眸子意味難測的看著林棲染。
嗓音低沉道:“動手了,沒叫保安嗎。”
林棲染佯裝堅強苦澀的笑笑:“是我不想鬨的動靜太大,被人傳來傳去,對你妻子影響不好,還會丟你的人,她可以肆無忌憚不管不顧,我不行。”
黎璟深眉頭微擰,他從風衣口袋裡掏出支票本,跟在他身後的特助立馬上前半個身位,雙手遞過鋼筆。
“你要乾嘛?”
林棲染無辜委屈又多了幾分。
黎璟深筆尖一頓,墨色在支票本上暈染,抬眸看向反應激烈的林棲染。
“我給你一筆錢,然後安排你出院,今天的事情抱歉,我不知道她會來。”
林棲染的心跟被針戳了一樣,細細密密的痛,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的肩膀都在發抖,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就讓周遭的人感覺到內疚。
“我家裡是窮,我父母也教過我要挺直腰板做人,我被撞成這副樣子,從來沒想過要挾什麼,更沒想過要賠償,隻想要你太太的一句誠心的道歉,就這樣。”
黎璟深低了下視線,唇邊帶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似自嘲。
他答複道:“我儘量,你哪裡也不要去了,安心在這裡養傷,岑歡不會再過來。”
“不要因為我跟她吵架,這樣我會內疚,也後悔找你過來,我不是挑撥是非的人。”林棲染紅著眼眶哽咽的說出這句話。
“知道。”陸沉淵眉梢冷淡。
黎璟深從病房離開臉色陰沉至極,對身後特助道:“周律那邊離婚協議擬好了?”
特助鄭煜回道:“已經派人送到黎太太那裡,被黎太太直接撕掉。”
聽到鄭煜叫黎太太,黎璟深眉心微蹙,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提醒他的已婚身份。
“回青城灣。”
鄭煜打電話給司機,讓他把車子開到醫院門口。
青城灣是兩人的婚房,領證以後岑歡就迫不及待的從家裡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