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就站在窗口,從樓上往下看,平時看也沒多高,今晚看怎麼這麼高。
這要是跳下去,不摔個癱瘓,也能來個粉碎性骨折。
“岑歡,你這樣有意思嗎?”黎璟深神情一頓,變得分外認真起來。
“我也不想這樣!如果用我的命換來你對我的愧疚,讓你這輩子都能記得我,不虧。”
“想跳就跳吧,你的命你做主。”
黎璟深的嗓音儘管還是那樣和善,他麵孔上的嫌惡,鄙薄,不耐煩在加劇。
岑歡傻眼,她都已經這樣了,黎璟深怎麼還不妥協,他哪怕給她個台階下來,她很好哄的。
還是黎璟深篤定,她不敢從樓上跳下去?哪怕她是他的妻子,她的死活在黎璟深眼裡,不足輕重。
岑歡眼神定定的看著黎璟深,不斷再跟他施壓,讓他不準離開,她兩臂一撐坐在窗台上,隨時準備著的樣子。
窗戶大敞四開著,外麵的寒風怒號,呼呼吹進來,骨頭縫都滲著寒意,刮在裸露的肌膚上,如同刀子劃過一般生疼。
黎璟深頭也不回的離開,宣告這場拉鋸戰,岑歡輸得體無完。
情緒化的毛病與生俱來,岑歡在黎璟深走了以後才冷靜下來開始後悔。
是她太衝動了,一點體麵不講的,毫無尊嚴的鬨了一通,要死要活的,是男人都會討厭她混不吝的樣子吧。
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壁燈昏黃的光線原本曖昧的氛圍此刻也變得灰蒙蒙。
岑歡手抵著胃,唇色發白,胃裡是混亂的鈍痛,躺在隻有一個人的大床上,像無聲的死魚,原來胃真是會被情緒影響的器官。
……
第二天一早,一夜沒睡的岑歡,黑眼圈很重,頭重腳輕的走到飯廳。
“怎麼起來的這麼早,不多睡一會兒。”雯珺看岑歡沒精打采的樣子,魚羹也不吃了。
她又問:“璟深呢?他昨晚沒留下?”
徐夢瑤腫著一張臉唇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岑歡還在想怎麼找個借口敷衍過去,彆讓婆婆去找黎璟深麻煩,一大早就興師問罪,又該誤會她在背後嚼舌根。
“我聽傭人說,昨天晚上璟深就離開了,半夜一點多鐘的時候。”徐夢瑤插嘴。
岑歡瞪了她一眼,眼神警告徐夢瑤。
“公司有事,他急著就走了,挺辛苦的。”岑歡拉開椅子坐下。
雯珺表情微微複雜,看破不說破,知道岑歡是撒謊了,心裡把她兒子翻來覆去罵了幾個來回。
青青把她的早餐端上來,昨晚她說了煎蛋土司,要溏心蛋她不吃全熟的。
端上來的煎蛋是全熟的。
換做一般人也就這樣了,有什麼吃什麼,不會言語一句,能將就的就不會給人家添麻煩。
岑歡抬眸看著青青,“讓廚房重新換一份過來,我昨晚說了要溏心蛋,全熟的我咽不下去。”
青青不情不願,有怨氣又不敢表現出來,強擠出笑容,“二少奶奶,我現在就去。”
“青青年紀小,做事粗心,歡歡你彆怪她。”徐夢瑤替青青解釋。
青青心裡暖流湧過,同樣都是千金小姐,怎麼差距這麼大,難怪被二爺討厭,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