譥岑歡現在想通了,那天晚上她為什麼要發神經的算賬,她太了解岑中海。
享受了岑家那麼多年的紅利,你想全身而退,輕易抽身,癡心妄想,誓必要被扒了一層皮。
岑歡坦白,“我沒錢,你著急要的話,我把我買的奢侈品,都去二手賣了。”
岑中海懷疑,岑歡是故意裝蒜,他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怎麼會不清楚,是什麼樣的人。
岑歡這丫頭,嬌氣又心機叵測,從來就不是乖乖聽話的主,一身反骨。
岑中海顯然不滿意岑歡的態度,“這些就夠了?我要的不多,把這些年你從你母親那領的信托基金,都還給我,不對,應該是還給我的女兒,平常的開銷我們就不算了,顯得格局小,我隻在乎這一筆。”
岑歡怫然,岑中海比她想的不差一點。
“這種要法,太強人所難。”
岑中海目語額瞬的瞧著岑歡,“這些錢本來就是我老婆留給女兒的,如果她泉下有知,知道這些年都在養彆人的孩子……”
岑中海說不下去了,他自以為是精明中乾的人,做了這麼多年的冤大頭,屬實心裡接受無能。
岑歡麵若死灰,用手劃過鼻尖,不想讓眼淚流出來,辯駁不出一句。
她妥協,“我需要時間,一時半會我湊不到。”
“你單打獨鬥的,要還多少年?利息怎麼算?”
岑中海太懂岑歡什麼調性,嫁給黎璟深,還在那兒天真的財務獨立,給她那麼好的機會,都不懂得為自己盤算。
這種就是隨根了,她的親生父母,生活在底層,一眼望去格局丁點大。
可憐了他的親生女兒,這些年一直過著貧下中農都不如的日子,是該享受榮華富貴了。
岑歡瞠目結舌,這層皮要剝的連點骨頭渣都不剩。
岑中海下了最後通牒,“讓黎璟深儘快收購商業廣場,就當是你這些年欠我們岑家的利息,如果你不答應,滿城皆知,誰的臉都掛不住,誰都希望把事情影響到最小。”
黎璟深怕岑歡知道真相,一直拿收購案拖著,現在真相大白,岑中海深知,這條路行不通。
黎璟深模棱兩可的態度,讓他耐心全無,隻能把刀架在岑歡脖子上,看黎璟深能不能拿下刀,自己放血。
岑歡低垂著眸,明豔的五官抹上了一層灰,感覺自己背上背的擔子,足足有千金重。
岑歡牽唇苦笑,“我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好怕的,隨便你怎麼折騰。”
她想,岑中海肯定是恨她,她不該享受的榮華富貴,還被占用了那麼久,讓本來是富貴命的女兒,生活在水深火熱,這都是彌補不了的。
岑中海提醒,“回去考慮清楚,彆誤了時間,如果黎家也知道了,你不是我妻子的女兒,你想想會是什麼態度,門不當戶不對,遲早要散,誰都容不下你。”
岑歡後來就聽不清岑中海在說什麼了,隻能看到他咄咄逼人的樣子,一張一合的嘴。
“交給黎家老夫人,就說我來過了。”岑中海把帶來的賀禮彎腰放在岑歡腳邊。
他雖然不能進去,禮數要做足。
岑中海的手機振動,震的岑歡腦子裡都在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