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陪崽崽到晚上,中途崽崽接到媽媽的電話,小家夥這才露出笑臉,也跟著鬆了口氣。
“我準備走了,你一個人晚上怕不怕啊?”岑歡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還是你睡著了,我再走。”
崽崽看著窗外濃黑的夜色,擔心的說,“有人來接你嗎?晚上回去不安全,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不能走夜路。”
岑歡一笑,沒想到這小家夥小小年紀還挺有紳士風度。
“你媽媽一個人的時候,不走夜路?”
崽崽說,“當然不,都是我陪著她,我可以保護她,我們沒分開過。”
崽崽說完眼眶紅了,還在強忍著眼淚,聲音有些發抖的哽咽,“我不在的話,就沒人保護媽媽了。”
岑歡摸摸崽崽的頭,“你還小呢,我問過醫生,你是先天性心臟病,能做手術就會恢複,很快就能等到合適的心臟了。”
崽崽頭枕著胳膊,看著天花板說,“等不到的,之前等到過,說我可以做手術了,我跟媽媽都很開心,湊夠了手術費,最後那顆心跳在彆的小朋友的身體裡,我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做手術了,活下來的幾率不大。”
岑歡喉嚨動動,嗓子眼裡都跟著冒苦水,想到林清然提到癌症末期時的淡然,還有崽崽很平靜的說出這些。
“會好的,美女姐姐的嘴巴開過光。”岑歡安慰崽崽,“隻要現在活著,就有希望。”
崽崽裝作有被安慰到的笑笑,“我不能送你回去了,姐姐辛苦你了,陪我這麼久,陪著小孩子很煩的。”
岑歡對這個有禮貌的小家夥內心變得柔軟,他被林清然教的很好。
“我在這裡隻認識一個黎叔叔,他是男人個子很高,可以保護女孩子。”崽崽握著自己的電話手表,又搖搖頭,“可是我不能找他,媽媽說不要給黎叔叔添麻煩。”
岑歡心裡百味陳雜,崽崽說的黎叔叔估摸著是黎璟深。
她笑著說,“個子很高也沒用,有些人中看不中用。”
崽崽迷糊的說,“黎叔叔應該挺有用的呀。”
從醫院離開,岑歡心裡裝著事,竟然稀裡糊塗的本能反應,車子又開到清城灣。
潛意識裡,她還沒有習慣清城灣已經不是她的家了,東西都搬走了,心還在這兒。
她坐在車裡,遠望著二樓的那盞燈,是主臥的燈亮著。
是她搬走以後,黎璟深從客房搬到主臥了嗎?
岑歡下車鎖好車門,走到門口長指按響門鈴,按了幾下都沒有人。
轉身欲走,門被人從裡推開。
“岑歡?”黎璟深看到岑歡,黑色的眸子有亮光一閃而過。
他沒想到,搬走的岑歡還會回來,她已經決定好的事情,怎麼會輕易變卦。
黎璟深側過身子讓岑歡進來,“是什麼東西忘了拿麼?”
黎璟深一句話,讓岑歡腦子清醒,是啊,她不該回這裡,這裡跟她再沒關係。
“沒有,該拿的都拿走了。”岑歡跟在黎璟深身後進去,客廳空蕩寬闊了許多,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