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轉眼鄭少虎小朋友就要和鄭多多小表妹跟著自家老娘回家了,這兩天跟著自家小表哥的屁股後麵早就混熟了,在他眼裡,小表哥不會嫌棄他,還會帶他一起出去玩,小表哥可好了。
所以乍一要走,他還是接受不了,眼睛裡寫滿了不舍,小心翼翼對著李淩峰問道“小表哥,我以後還能來找你玩嗎?”
看見李淩峰點頭後,高興得嘿嘿直笑,臉上立馬撥雲見日。
鄭家院子和去鎮上有一段路順路,李老太太把剩下的那隻大兔子給李春花捆上,還用布袋子給她捎了一袋小麥和半袋子菽,讓李老三送送自家妹子順便去鎮上把剩下那隻肥碩的野公雞賣了。
李淩峰的藥材早就曬得差不多了,就等著這一天呢,當即和張氏軟磨硬泡,要跟著李老三去城裡賣他的寶貝。
張氏耳根子軟,最聽不得小兒子哄,又見李淩峰正在興頭上,想著他也沒去過鎮上,小孩子都貪玩,讓他去碰碰壁說不定就不鬨騰了。
得了張氏的允許,李淩峰立馬屁顛顛的把自己的寶貝藥材仔細的裝在背簍裡,背簍底下還拿了一塊稍微齊整的粗布墊著,最後還把自己老爹的鬥笠蓋在了背簍上麵,防止路上下雨把藥材淋濕了。
鄭少虎得知小表哥要送他們一段路,開心得傻笑,而小表妹鄭多多如今才四歲,被李春花抱在懷裡,眼睛盯著自家小表哥忽閃忽閃的,天真爛漫極了。
李老三領了老太太的命送自家小妹一程,然後順便去鎮上把雞賣了。
臨出門時,李老太太因為心疼閨女抱著外孫女,拿著東西也不方便趕路,花了四文錢讓自家閨女和小外孫跟著鎮上趕集的牛車走一段路。
牛車一人兩文,但由於鄭多多還小,由李春花抱著也不占地,所以趕車的就沒有多收錢。當然,李老三和李淩峰雖然也有牛車坐,但走的是三房的私房,氣的張氏臉都紅了。
李淩峰也挺無語的,再怎麼說自己老爹也是老太太親生的吧,不怪他娘生氣,連他自己也不能理解。
天底下真的有如此偏心的祖父祖母?
張氏心裡也明白不能怪李老三,雖然生氣卻一句話也沒說自家男人,隻是進屋攤了兩個餅包好遞給了李老三。
李老太太的做派讓李淩峰乍舌,都說兒女是父母的心頭肉,但奈何老太太要區彆對待。
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卻也有“手心肉厚,手背肉薄”。
牛車不比馬車,不僅速度慢,而且路上還顛。
李淩峰差點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但他沒有辦法,這年頭在農村牛車都是很難見的交通工具,更何況馬車了,隻有富庶的人家才用得起。
李淩峰第一次坐牛車,鄉下的路又不好走。
顛得他心裡叫苦連連,讓他不禁懷念起現代的小汽車,高鐵和飛機……
雖然他是個土狗,但是也享受不來。
等到了分叉路,離鄭家院子也不遠了,送彆了自家姑姑,李淩峰跟著自家老爹又坐上了顛簸的牛車繼續前行,雖然麵上一片坦然,但心裡的小人卻忍不住在大喊“勇敢牛牛,不怕困難!(╰(‵□′)╯)”
繼續趕了半個時辰的路,李淩峰和李老三才瞧見鎮子正前方的石拱門,拱門正上方端端正正擺著一塊木匾,牌匾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雲水鎮”。
李老三經常來鎮上賣山貨,熟門熟路的領著李淩峰往西市走,李淩峰跟在自家老爹身後,一邊走一邊望,看看哪裡有藥鋪醫館什麼的,可以把自己的藥材收了。
直到走到一家名叫“悅來樓”的酒樓門口,父子兩人皆是眼前一亮。
李老三眼睛亮當然是因為他和悅來樓的老板吳掌櫃算得上是半個熟人了,畢竟自己經常來樓裡賣貨,吳掌櫃也算厚道,沒有因為李老三是泥腿子就胡亂壓價,每次給的都是自己得利,李老三也得利的價格。
而李淩峰眼睛亮,完全是因為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正是時候啊,悅來樓對麵東南方向正好有一家醫館,古樸得牌匾上寫著“百善堂”三個大字。
“峰郎,爹先進悅來樓賣大肥雞,你在門口,彆亂跑。”
兒子還小,李老三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麵,想著帶著兒子一起進去,但多少又有點不好意思。
李淩峰乖巧的點點頭,怕等會兒去賣藥材後李老三出來看不見自己著急,指了指不遠處的百善堂,憨笑著說“爹,兒子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人收我的藥材。”
李老三見兒子天天抱著他在山上隨便扯的野草說作是藥材,不由覺得好笑,雖然他覺得肯定賣不出去,但也沒開口打擊兒子的積極性。
“那你彆走太遠。”
李老三交代了兩句,見李淩峰點頭,就背著背簍進了悅來樓。
李淩峰背著自己的藥材不緊不慢的走向百善堂,百善堂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醫館,大門敞著,從外麵可以看見裡麵的布置。
堂內左邊有一個差不多兩米的櫃台,櫃台後麵一個十七八歲學徒正在對賬,學徒後麵是一大麵牆的藥材櫃子,每個櫃子上都標記藥材的名字和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