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話音一落,各人臉上神色不同。
幾房的人雖然不合,但在分家這一事上觀點確是出奇的一致。
分家以後各過各的,各管各的錢,隻需一起贍養兩個老的就行了,何樂而不為呢?
隻有李老頭,聽見李老太太的話以後臉瞬間沉了下來,看見屋裡的眾人都動了這個心思,不由氣結,黑著臉出了門。
他還沒死呢!
他們就想著分家?
李老頭胸中氣悶,背著手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大夏朝重禮教,李老頭思想也有些古板。
他平日裡對家長裡短的事也並不關注,所以也不明白為啥家裡的人都想著分家,自己隻不過是想兒女們都在身邊和和睦睦的,享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咋地就這麼難?
在院子裡轉了兩圈,待心裡的氣稍微弱了點,想著三兒子還未轉醒,不由起了心思,想去看看。
才走到三房的小院門口,就聽到了一陣無措的嗚咽聲,李老頭定睛一看,正是孫女李思玉。
李思玉躲在牆角,壓抑著聲音,生怕哭得大聲了又惹張氏落淚。
昨日阿爹被村裡人抬回來,臉上了無生氣,腿上鮮紅的血怎麼也止不住,她不知道倒了多少盆的血水。
心中又怎能不怕?
阿娘哭,她也忍不住想哭,卻又怕自己哭了,惹得阿娘更傷心,隻得壓抑著,找個角落偷偷抹眼淚。
李思玉肆意的發泄心中的委屈與惶恐,嗚咽聲如幼獸負傷後的悲鳴,直直的戳進李老頭的心裡。
他愣愣地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沒有再進屋,轉身離去,唯留一聲歎息。
李淩峰不知道,就自己在鎮上多逗留的這三日,家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將大黃牽回了同福客棧,準備明日回家前把大黃送到林老板那裡,收拾完後,就著煤油燈抄文寫字,直到夜深才匆匆睡去。
李淩峰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待跑完步回來後,他收拾好行囊,結了賬就牽著大黃往文墨居而去。
大黃還是一副“狗癩子”的樣,沒見到人的時候大黃還願意走兩步,一看見人就跟個戲精一樣立馬趴在地上躺屍。
李淩峰拖著它走了半天,也沒走出幾步路,最後還是想了個辦法,大黃才慢吞吞的跟著他上了路。
於是雲水鎮的街頭就出現了這樣一個讓眾人啼笑皆非的場景:
一襲青衫小小少年郎,右手牽著大黃狗,左手握的竹條長,要問黃狗為何走,且聞條下肉包香。
一人一狗磨蹭了許久,才到了文墨居。
林老板出來迎接李淩峰,見到這樣一幕微微一怔,隨後大笑:“李小友這是何故,肉包子打狗豈不是有去無回?”
“林老板有所不知,這罵人常罵狗脾氣,它這樣也不知道隨了哪個?”李淩峰一臉便秘。
林老板聞言,不由問道:“不知小友這是要把狗牽去何處?”
“林老板覺得呢?”李淩峰憨笑著眨了眨眼,反問林老板,複又開口道:“小子所向何方自然把大黃送往何方。”
李淩峰站在文墨居門口,正對著林老板。
林正業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得不說林老板預感得不錯,李淩峰果然是特意將狗送過來的。
大黃跟著李淩峰進了文墨居,噢,不,是跟著肉包子進了文墨居以後,李淩峰隨手把竹條上的包子摘下來扔給了它。
“汪——”
大黃得了肉包,吃得歡快,李淩峰沒再理它,轉頭就和林老板進屋商量生意的事兒去了。
不過一會兒,兩人就商量完了。
李淩峰並沒有立馬結了這兩個月的分紅,隻支取了十兩銀子,想著去悅來樓打包一隻八寶鴨,帶回去給家裡人嘗嘗。
怎麼辦,好些日子沒見到李老三和張氏,還有李思玉,李淩峰都有點想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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