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癟犢子肯定是故意的。
不然為什麼此聯的難度增加了這麼多?
樊知府氣急,扭頭看向邊學政,果然看見了他嘴邊的那一抹諷刺和玩味之意。
邊學政坐在上首,不屑地看了一眼樊知府,就算兩人同級,但他可是陛下親派的學政官,背靠彭大人,這個樊城茂也忒不識好歹了。
既然你當著眾人的麵落了本官的麵子,本官又豈會讓你好過?
不錯,他就是故意的,他就不信連個普通對子都答不好的鎮遠府考生,能把這個最難的答出來,此一題足以讓餘下之人知難而退也。
這下好了,眾人最後的希冀也沒有了。
這麼難的上聯,隻給一刻?
樊知府都忍不住搖頭。
不過,就在眾人都以為桌案前站著的考生會因題目大驚失色時,卻驚訝的發現那位考生比他們還要淡定。
李淩峰站在桌案前,蹙眉深思,然後嘴角不受控製的勾了起來。
沒錯,李淩峰已經有了答案,這個對聯其實並不難,他曾經也看到過類似的。
邊學政所出的上聯其實是一拆字聯,前麵不過是將“濁”拆成水和蟲,“漁”拆成水和魚;然後再用“江”、“河”、“湖”對“水水水”,淼淼又對“水水水,江河湖”,且最後的五個字“江河湖淼淼”五個字全不離水而已。
此聯雖是集合了拆字與偏旁,其中精妙之處一二句不可勝道也,但並非絕對啊!
如果是彆人,可能在聽見此副對聯時就會忍不住對如此變態的考題與作答時間打起退堂鼓,可能還會覺得與其搜腸刮肚仍作答不出,還不如趁早回家等邊大人明年回京述職後,就不用再考“對聯”了。
但是對有前世記憶的李淩峰來說,想要解答此聯並不難。
李淩峰蹙眉思索,心中已有答案,他勾起唇角,將毛筆在墨中浸濕,打算提筆作答。
呃
莫非此少年是已經放棄答題了嗎?
不僅被邊學政氣笑了,就連毛筆都準備放在桌子上了……
眾位考官心中歎息,心中悲憤,唉,不知道邊學政的“對聯考校”又要刷下去多少學子。
李淩峰絲毫不受眾人的目光影響,提筆攬袖,鋪平丹紙,然後淡定的開始在上麵寫下了心中的答案:
看見李淩峰開始作答,邊學政不屑一顧。
不過是裝腔作勢,有何可觀?
而諸位地方官員心中的期待又悄悄冒了出來,堂下提筆若行雲流水的少年不要讓他們失望。
眾人神色不一,唯站在李淩峰旁邊負責收丹紙的考官一怔,旋即驚訝的看向筆走龍蛇的少年。
“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鬆柏樟森森”。
完全對上了,合乎要求,對得出彩。
考官心中震驚不已,在看見李淩峰龍飛鳳舞的字後,又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的這個少年恐怕才十四五歲吧?
為何其書法卻已有神韻?
遊雲驚龍,力透紙背。
這樣的字倘若不日複一日的練上八九年,是絕對寫不出來的……
最後一捺寫完,李淩峰收筆起身,將毛筆輕輕地放在筆擱上,揭起丹紙吹乾墨跡,然後拱手一禮,“有勞大人呈與學政大人。”
少年明朗的聲音終於讓考官從震驚中回神,忙不迭的接過丹紙呈了上去,人卻還有一點懵。
眾人皆對李淩峰作答的丹紙好奇不已,就連樊知府也忍不住起身去看。
丹紙輕輕展開,下聯躍然紙上。
邊學政在看見丹紙上的下聯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五彩斑斕一言難儘,不是李淩峰答得不對,而是他對的不是時候啊。
若是平時,他見到有人能對出如此絕對,那肯定要一番嘉獎,誇讚兩句,但是現在,李淩峰對出來,不就是相當於打了他的臉嘛?
而樊知府則與邊學政不同,反應過來後,當即大笑出聲,“哈哈哈,對得好,對得好啊。”
“不知是何下聯,竟然讓樊大人如此喜笑顏開?”一位考官開口道。
“還望大人傳閱,吾等也想一觀。”另一位考官也附議。
“望大人傳閱。”其他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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