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峰帶著刈,兩人牽著馬,敲開了一戶農家小院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位年約四十,一襲粗布麻衣,衣衫上打著補丁的中年男子,大叔探出頭見到二人,疑惑道,“兩位有什麼事嗎?”
李淩峰把韁繩遞到刈的手中,對著大叔拱手道,“我等是進京趕考的學子,天色漸晚,再加上大雪路滑,夜裡不好走,想在您家中借宿一日,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二人幾眼,出於對讀書人的尊敬,他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點了點頭。
“兩位稍等,家中有女眷,容我去安排一下。”
李淩峰見主人家肯收留,當即向男子拱手致謝,與刈等在門外。
不一會兒,中年男子去而複返,他將門打開,笑著開口道,“兩位請跟我來。”
李淩峰和刈牽著馬跟在男子身後進了小院,小院中擺放的都是很平常的農具,院子也是普通的籬笆牆堆砌而成。
待兩人將馬匹拴好後,李淩峰跟著男子去了進了一間耳房。
“兩位公子,家中人口眾多,隻有這間耳房空著,還望兩位不要嫌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
這間耳房本來是放置雜物的,鄉下人家哪來空房間給人住,他又實在不忍看著兩人風餐露宿,才讓妻子抓緊收拾出來的。
李淩峰自然不會見怪,他感激道,“能有落腳之地便是萬幸,哪裡有嫌棄的道理。”
男子見李淩峰一身書卷氣,說話間神色真誠,笑道,“那兩位公子先歇著吧,一會兒我再給你們送點吃的過來。”
“謝過阿叔。”
兩人坐下休息了好一會兒,中年男子才端了兩半碗清水代參湯,也就是小米粥走了進來。
“家中沒有什麼可招待二位的,隻有這點稀粥……”男子麵色窘迫。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淩峰看著碗裡的清水小米粥,心中歎了一口氣,老百姓的日子愈發艱難了。
和刈雙雙接過男子手裡的碗,他開口道,“如此甚好,正巧白日吃乾糧腹中脹氣,喝碗粥也能清清肚子。”
李淩峰話音一頓,轉頭對刈說,“你去包裡取幾張餅來,正好贈與阿叔一些,省得浪費了。”
“那怎麼使得?”男子驚疑道。
李淩峰笑著開口道,“有何使不得?小子此去路途遙遠,過些時日肯定吃不完,分與阿叔一些,總比浪費了強。”
“您就權當是幫了我的大忙……”
李淩峰的聲音極其具有誘惑性,男子家中確實已經揭不開鍋了,這碗粥還是他自己的口糧分了兩半送過來的。
他努了努嘴,對李淩峰生出幾分感激之情,默默地接過了刈遞過來的餅。
“公子心善,想必此番前去定能高中。”男子誇獎道。
李淩峰笑道,“那小子就借阿叔吉言啦。”
李淩峰和刈就在這戶農家歇了下來,李淩峰簡單擦洗過身子後,從背囊中掏出蠟燭點燃,然後坐在屋裡專心致誌地看起書來。
刈安靜地坐在一邊,沒有出聲打擾。
直到臨睡前,男子才敲門走了進來,神色間有些緊張和猶豫。
李淩峰疑惑不解,好奇的看著這個阿叔,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男子猶豫後,還是開口提醒道,“公子,若明日寅時左右聽聞村裡有什麼聲音,你們隻管蒙頭睡覺,不必理會。”
李淩峰一頭霧水,難道寅時村中會發生什麼大事?
他本欲開口問問,但見男子說完後便不欲再開口,神色有些莫名,李淩峰也看出其不願再開口,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入夜。
李淩峰吹滅蠟燭,和刈一起擠在狹窄的耳房裡和衣同眠,由於趕路的疲憊,兩人早早就睡去。
外麵的風雪未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二人睡得香甜,李淩峰還禁不住打起了呼嚕,直到寅時時分,一道哭聲劃破了寂靜的微白的天空。
李淩峰與刈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披上披風從床上起來。
外麵的哭喊聲斷斷續續,時不時還夾雜著男人的怒罵和訓斥,連幾歲大的小兒都驚得夜啼,在寒風中更顯淒涼。
哈?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在房中聽不真切,李淩峰便打算推門走出去,想要去看看外麵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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