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小廝等候多時,待蘇雲上等人過來,立馬就跑去前廳稟報慶陽王妃,然後領著蘇雲上和今吾進去了。
李淩峰帶著刈回到馬車上等著,同樣為好友這位時常聽聞卻素未謀麵的妹妹擔憂著,卻不知道在幾人離去之後,談論詩詞的眾人是如何震驚。
楚元正與周圍的人一樣驚愕,他看著自己府中的舞姬,開口道,“你再念一遍剛剛的詩。”
念奴紅著臉恭敬地向世子殿下行了一禮,少女婉轉的聲音再一次在眾人耳邊響起。
[楊柳腰,芙蓉貌
嫋娜東風弄春嬌
龐兒旖旎心兒俏
挽烏雲靉靆盤,掃春山淺淡描
斜簪著金鳳翹。]
念奴聲音一停,眾人當即議論紛紛。
“這首詩是那位李兄所作??”
“此詩語言通俗,詞句也極儘其美,是一篇上乘的佳作。”男子評論了一句,還忍不住偷瞥了念奴一眼。
“確實,很是寫實。”
在一眾美姬中,念奴容貌雖出眾,可彆的舞姬容貌也不差,所以很難出挑,但李淩峰的這首“小詩”卻讓人忍不住去觀察她的容貌,然後就著詩品味,反而食髓知味。
念奴在眾人打量的眼神中雙頰酡紅,更顯得人比花嬌。
楚元正勾了勾唇,一指挑起念奴的下巴,端詳一番後,突然輕笑出聲,想著那個說自己未曾見過多少美女的少年,玩世不恭道,“他倒是會寫。”
念奴身體輕顫,掩下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滿眼嬌羞的看向楚元正。
旁邊的侍從自覺的低下頭,裝作沒看見,看來今夜殿下的房中人有了。
山下的李淩峰不知道自己隨手寫下的這首小詩即將改變一個舞姬的人生,也不知道這首詩會給他的會試帶來一個小小的風波,此時的他正安靜的坐在馬車中,等待自己好友的消息。
刈坐在他身邊,見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從小桌上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李淩峰接過來,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嘗,就從車窗處瞥見蘇雲上抱著妹妹走了出來。
蘇芮被包裹在一床厚厚的棉被中,小小的一團窩在自家哥哥的懷裡。
李淩峰放下茶杯,帶著刈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子瞻,我們先帶芮兒回去。”蘇雲上的眼眶微紅。
因為蘇芮才八歲,再加上李淩峰是自己的至交,蘇雲上隻能讓李淩峰先回馬車裡,將妹妹遞給他,然後才上了馬車。
李淩峰隔著厚厚的棉被,抱著懷中輕飄飄的女孩。
她臉色蒼白,雙眸緊閉,眉頭皺在一起,嘴唇發乾,臉色酡紅。
李淩峰皺了皺眉,“怎麼如此嚴重?”
“芮兒從小身子弱,那池水還帶了冰……”
蘇雲上的臉色有些不好,他去看過芮兒落水的地方,敏銳的察覺到了事情不簡單。
李淩峰見蘇雲上進了馬車,自然而然的將小丫頭往親哥哥的懷裡送,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一隻小手緊緊的攥在手中。
李淩峰和蘇雲上一愣。
蘇雲上伸手去掰開妹妹的手,卻發現根本掰不開。
“阿娘……”
兩人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看著妹妹難受的樣子,蘇雲上還是沒忍心,隻得麻煩李淩峰幫忙抱著,等妹妹鬆手了,再接過來。
李淩峰:“……”
他哭笑不得,敢情這丫頭是拿自己當娘了啊。
馬車在平穩中加快向蘇府行進,蘇雲上這個當哥哥的操碎了心,一路上喂蘇芮喝了兩次水,人也沒有醒來過。
當然,也沒鬆手過。
等到了蘇府,蘇雲上讓看門的小廝先去稟報了一聲,領著李淩峰將妹妹送到了她的閨房中,直到放在雕花繡床上,蘇芮的手才稍微鬆了鬆。
“今日勞累李兄了。”蘇雲上將人帶到妹妹的房外,感激地向李淩峰開口道謝。
李淩峰搖了搖頭,“咱倆什麼關係,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啊。”
蘇雲上感激的看了好友一眼。
“小妹身體不適,我就不送李兄回去了,讓今吾帶著你先出去吧。”
“好。”
李淩峰對蘇雲上頷首後,由今吾領著出了蘇府內院,待回到客房中,才有空坐下來歇口氣。
刈早已經在房中等著李淩峰了,見人坐在榻上,他走過去坐在另一邊,然後在桌上寫了幾個字。
李淩峰當即驚訝道,“蔡兄他們來京啦?”
刈點了點頭。
這是文墨居送來的消息,自從他跟了李淩峰以後,這方麵的事一直都是他在管。
會試也就這幾天了,幾個好友是該來了。
“他們在哪?”李淩峰問道。
刈在桌上寫下地址,是京城的一個小客棧。
李淩峰驚喜不已,看著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便想著待明日再去客棧尋蔡進等人。
他的視線不小心落在自己皺巴巴的袖子上,抬手摸了摸下巴,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小一一,你去打探一下今天慶陽王府彆院的事,我覺得子予妹妹的事,沒有那麼簡單。”
不是他被迫害妄想症,也不是他惡意揣測,隻是他方才將蘇芮放在床榻上時,看見她鞋底泥土有些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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