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峰話至於此,蘇雲上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福至心靈,起身告辭回去安排了。
蘇雲上走後,李淩峰將何琳月寄來的靴子脫下放好,打算明天去考試的時候再穿,然後就回到桌案邊看起書來。
中午時分,刈還沒有回來,李淩峰用完午飯在院子裡消食,院子裡正有兩個下人在打掃冬日的積雪。
李淩峰呼出的氣化作霧消融在天地之間,李淩峰走了兩圈正打算回房,就看見來望從院子的門外走了進來。
來望看見李淩峰眼睛一亮,忙喊住了他。
“李公子。”
李淩峰有些疑惑的停下了腳步,就看見來望氣喘籲籲的走上前來。
“李公子,蘇府外麵來了一個人,說是你來找您的,小的特意來通報一聲。”
找我的?
李淩峰有些奇怪,在京城他認識的人也不多啊,莫非是蔡兄他們?
看出李淩峰的疑惑,來望趕忙說道,“來的公子隻說讓小的隻管來通傳,您去了就知道了。”
聽見來望這麼說,李淩峰皺了皺眉,然後點點頭,與來望一起出了院門後,兩人從回廊穿過庭院到了蘇府的前廳。
堂中正好走出了兩個剛剛上完茶的小丫鬟,走過李淩峰的時候還偷偷打量了他一眼,眼中帶著探究。
蘇府的廳堂中,李淩峰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蔡文濱一襲藍色圓領窄袖華服,胸口是金線繡的“卷雲四合如意雲紋”,鋪至雙肩,腰係蹀躞帶,蹀躞上還掛著一塊價值不菲的橢圓形玉佩,他單手負於身後,聞聲轉過身來,對著李淩峰‘嘿嘿’傻笑了一聲。
“李…李兄,又見麵啦,嘿嘿。”
?
李淩峰一臉的問號,雖然自己對此人有些印象,但是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何他會來蘇府尋自己,更不明白,他尋自己有何事。
藍衣公子不是彆人,他正是當朝正三品大理寺卿的蔡巍的兒子,蔡巍在朝中自成一派,雖不算清流,但也有兩分決斷,李淩峰沒進京時,也聽說過這位蔡大人的名聲,是除了彭相外,大夏的第二位權臣。
除此之外,蔡巍還是簡在帝心的寵臣,可他卻不能簡單的歸咎在皇帝一派,他與吳行僉不同,他在朝中並不站隊,就算如此,還是深受皇帝寵信,可想而知蔡大人是一個怎樣的能臣。
不過蔡巍雖然有權勢,但與彭樺卻不同,他之所以被天下人所知,不是因為他僅次於宰執的權力,更不是他的聰明才智與長袖善舞,而是蔡巍有一個名揚天下的傻兒子,這個兒子就是蔡文濱。
李淩峰確實見過此人一麵,那便是前些日子在雁山的尋梅宴上,李淩峰曾遠遠瞧見過他,當時的蔡公子不顧侍從勸阻,執意“親嘗”梅林裡的成塊的冰坨子,說是要感受一下梅林裡的冰有沒有梅花味,然後毫不意外地把舌頭粘在了冰坨子上麵,怎麼也扯不下來,最後急得嗷嗷直哭,讓眾人啼笑皆非。
最後還是仆從取來溫水淋了半天,舌頭才從上麵取了下來,當時這位蔡公子還揚言“以後見冰坨子一次打一次”,想必若不是在慶陽王世子麵前,定會叫家丁把這雁山梅林裡的冰坨子一夜清空吧。
蔡文濱傻頭傻腦,對李淩峰的疑惑不解、滿臉問號的模樣視而不見,他臉上堆著傻笑,一副有事相求的樣子,而他身邊的侍衛卻是一臉嚴肅的站在一邊,表情肅穆,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他手中端著一個用絲綢蓋得嚴實的托盤,外人根本瞧不出來絲綢之下蓋了什麼東西。
除卻蔡文濱傻一事不說,他的皮膚白皙,皮相俊朗,看起來也是一位翩翩少年郎,若他不開口,光憑這一身的裝扮便能讓不少女子怦然心動,選作做思春的情郎,可惜傻子終歸是傻子。
蔡文濱纏著自己的貼身侍衛來“悄摸”來蘇府尋李淩峰,辦他的大事,如今人就站在自己麵前,當即咧嘴一笑,從原地蹦到了李淩峰的身邊,自來熟地挽上了李淩峰的手臂。
哈?
李淩峰一愣,多少有點摸不著頭腦。
“李兄,我來找你,我有事要和你說。”蔡文濱急切道。
李淩峰的手臂試著掙紮了一下,沒能從蔡文濱懷裡抽出,他眉頭少見的擰了一下,渾身上下不自在。
再怎麼說他也是個鋼鐵直男,被彆人這麼摟著胳膊,這個彆人還是個男子,這讓他很不習慣。
“蔡公子有何事?”李淩峰耐著性子,準確地說出了來人的身份。
這位可是在尋梅宴上‘大出風頭’的人,李淩峰很難記不住他的名字,再加上“大理寺卿家傻兒子”的傳言,李淩峰可謂是對蔡公子記憶猶新了。
蔡文濱在興頭上,沒有感覺到自己行為的不妥,如果他能明白,或許就不該被人喚作傻子了,而他的貼身侍衛也沒有提醒自家的主子,李淩峰甚至還能察覺到一絲縱容。
連一個侍衛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蔡大人對兒子的寵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