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峰雖然是下意識的行為,但是卸了九成多的力,踢回毽子的動作也很隨意,哪裡會想到還有人站在牆根下,這可不就打到了剛剛跑過來找毽子的玉暖嗎。
內院的紅牆下。
被砸中的小丫鬟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腦門上漸漸傳來鑽心的疼,她才小嘴一癟,“哇”的大聲哭了出來。
“小姐……嗚嗚嗚……”
不遠處亭子裡百無聊賴的蘇芮聽見小丫頭似有若無的哭聲後,放下手中的書籍,皺著眉疑惑問道,“你們聽到玉暖的聲音了嗎?”
四周的丫鬟小廝一愣,整齊的搖了搖頭。
蘇芮從鋪了羊絨墊子的軟榻上站了起來,打算親自過去尋一下人。
“小姐,好像真的有,真的是玉丫頭的聲音。”
一旁的小廝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果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嗚咽聲。
蘇芮沒再等下去,小小的臉上帶著薄怒,黛眉輕蹙,朝著牆下尋了過去。
等她趕到案發現場,看到蹲在地上哭成一團的身影時,才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還好,人還在就好。
“暖兒,你怎麼了?”軟糯的小甜音帶著小女孩天生的嬌氣,聲音裡帶著急切與關心。
小玉暖蹲在牆下,腦袋上頂著的兩個鼓包似的頭發在剛剛蹲著找毽子時被樹枝刮亂了,聞言抬起頭露出了紅腫的額頭和閃著淚花的大眼睛,說不出的狼狽。
在看見自家小姐後,玉暖忍不住鼻頭一酸,哭得更凶了。
“哇……小姐……有人丟燕子……丟……砸我……”
玉暖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嘟著紅紅的小嘴,鼓著腮幫子又氣又委屈,就差在地上打滾求抱抱了。
毽子是由蹴鞠演變而來的,大夏朝文人喜歡將其雅稱為“燕子”,素有“踢碎香風拋玉燕”的說法。
蘇芮看著小丫鬟額頭的腫包有些恨鐵不成鋼,這麼沒用的小丫鬟誰愛要誰要,怎麼才不見一小會兒,就將自己弄作這般模樣了?
蘇芮黑著臉走過去,掏出手絹惡狠狠的擦了擦玉暖臉上的淚水,目光觸及額頭時,更是生氣的罵了小丫頭一句。
“沒用。”
小丫頭嘴一癟,又要放聲大哭。
蘇芮有些頭疼,沉著臉開口道,“不準哭。”
可憐的小玉暖還沒等出聲呢,就被自己小姐故作凶狠的一個眼神嚇得一愣,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捂住了嘴巴,隻留無辜的大眼睛在外麵控訴著眼前的少女。
“秋嬤嬤,麻煩您給玉暖看看傷。”
秋嬤嬤是蘇芮的貼身嬤嬤,早年服侍過先夫人,因為蘇芮身體不好,她自然也識得一些藥理,平時除了親力親為照顧蘇芮的身體,還會為雲瀾院裡的小丫鬟們調理身子,蘇芮被去招提寺時,便有她隨行照顧。
玉暖平日裡心思最乾淨,滿院的丫鬟,秋嬤嬤最喜歡她,如今見她傷了,也有兩分擔心,領了命便立刻上去查看。
“稟小姐,玉暖就是被砸到了,沒有什麼大礙,回去擦藥明日這個時辰鼓包也該消了。”秋嬤嬤如實回稟。
蘇芮點了點頭,便讓人去取冰肌膏,連回去這點時候也懶得等。
玉暖和蘇芮差不多大,和她一起長大,是她為數不多的玩伴之一,玉暖單純可愛,蘇芮雖然是主子,卻從來不把玉暖當作丫鬟看。
雖然尊卑有彆,但她一個在寺廟裡長大的野丫頭,好像也不用懂太多。
將人帶回亭子,秋嬤嬤親手給玉暖擦冰肌膏,蘇芮將桌子上香噴噴的糖蒸酥酪推到她麵前,她就忘記了額頭上傳來的痛感,開開心心的吃起了糕點。
“不是去找燕子了嗎?這是怎麼弄的?”
玉暖吞了一口嘴裡的糕點,鼓著腮幫子解釋道:“小姐,人家看燕子飛出去了啊,就以為掉在了地上,剛蹲下去想找找看,就被砸到了……”
說到這,小丫鬟還控訴地瞪了一眼一旁的小廝,小廝立馬心虛得撓頭,這確實是他的錯,當時鉚足了勁,也沒想這麼多,哪成想就把燕子踢出去了。
“哼,阿暖下次再也不和雙壽哥哥踢燕子玩兒了!”
雙壽見小丫頭額頭上的包,自覺理虧,連忙告饒,“好玉暖,是雙壽哥哥錯了。”
“哼。”
雙壽得了玉暖的輕哼,也不氣餒,死皮賴臉的耍寶,才把小姐身邊的“一等大丫鬟”逗笑了。
蘇芮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偷偷揚起,過了一會兒才拉著秋嬤嬤的手,示意秋嬤嬤貼耳過來。
秋嬤嬤見狀照做,就聽見自家小姐帶著嬌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嬤嬤,你幫芮兒去看看,隔牆的院子裡住的是誰……”
喜歡寒門出了個狀元郎請大家收藏:()寒門出了個狀元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