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玉眼眶泛紅,雖然她隻是將此事轉述給母親,但心中還是止不住的激動:“娘,我說真的,弟弟高中了,中了狀元……”
李家的屋子裡出現了短暫的寂靜,張氏腦中一片空白,直到片刻後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空白的大腦又瞬間被“中狀元”這三個字堵滿。
她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難以置信道:“你……你說的是真的?峰兒……中了狀元?”
“是真的,娘,是縣尊大人親口說的,他都命人去給峰兒打匾了,說是等阿弟回來,再讓他騎著大馬去街上遊街,以彰我雲水男兒氣概呢……”
聽見女兒哽咽的聲音,張氏的腦中終於清明,聞言也忍不住紅了眼,她扶著椅子坐下,哽咽道:“峰兒……峰兒中了……峰兒中狀元了……他當初說要出人頭地……他沒騙他娘……”
說著說著,張氏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當年力排眾議送兒進學堂,那時她也不知道兒子會不會爭氣,心裡覺得不管怎麼樣識得兩個字也是好的,以後也不能讓人欺了他去,也不會再被人看不起,罵他作“鄉下泥腿子”。
沒想到她的峰兒如此爭氣。
張氏一想起將兒子送進書院後半個月才見一次,擔憂他吃不好穿不好的日子,一想起兒子不論三九嚴寒,還是三伏酷暑,哪怕是手生凍瘡也抱著書和毛筆不撒手的日子,想起那些個一次次送兒遠行後睡不著的夜,她的心就像火燒過一樣。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又欣慰又自豪,兒子爭氣,她有什麼好哭的,她該高興才對,她家峰哥兒這樣努力,老天爺眼睛亮著呢。
李思玉見張氏落淚,壓抑著的喜悅也化成淚水,跟著小哭了一會兒,母女倆人這番舉動把林青鬆這個姑爺的眼睛都看酸了。
“娘,你也去和爹說,峰弟中了狀元,讓爹也高興高興。”李思玉握住張氏的手,才發現剛剛太激動了,還沒和自家老爹說呢。
張氏聞言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立馬一拍桌子站起來,完全沒感覺到手掌上的痛意:“對對對,和你爹說,讓他也高興高興。”
張氏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心裡全想著看等會兒與李老三說此事時李老三的反應,一時沒顧及到腳下的門檻,“砰”的一聲差點被絆倒,還好林青鬆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
“嶽母大人,你沒事兒吧?”
“娘,你怎麼樣了?”
夫妻二人焦急的聲音同時響起,張氏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推開兩人的手,笑嗬嗬地道:“嘿嘿,娘沒事兒,娘沒事兒,娘就是太激動了。”
李思玉哭笑不得,她扶著母親邁過門檻,轉頭對著自家夫君道:“鬆哥,你去看著淳兒,我跟著娘過去,不然我不放心。”
林青鬆點了點頭,“應該的,你快去吧,淳兒我帶他到院子裡玩會兒,有什麼事兒你就喊我一聲,我都聽得見。”
等二人說完,李思玉這才扶著母親往一旁的灶房裡麵去,林青鬆則是抱著兒子到院子裡玩兒,等丈母娘和媳婦兒進了灶房沒多久,他就又聽見一聲“砰”的巨響。
林青鬆立馬抱著兒子往灶房走過去,站在門邊就看見從嶽父大人手裡滑落的磁盤正七零八碎的躺在地上,而自己的嶽父卻呆愣愣得站在原地,好像離了魂兒一樣。
“孩兒他爹,峰兒中了,中狀元了。”張氏見李老三一副嚇傻了的樣子,終於找到了一絲優越感,看看,不止自己激動,孩兒他爹也激動,這可是老李家光宗耀祖得大事兒啊,能不激動嘛?
直到半晌,李老三才回過神來,但李老三是男子,更是一家之主,他沒有像張氏一樣落淚,但腿卻仿佛不聽使喚似的,走幾步就打一個哆嗦,渾然沒了以前頂天立地的莊稼漢模樣。
林青鬆理解嶽父嶽母得心情,見張氏現在神采奕奕的樣子就知道嶽母回過神來了,嶽母又跟著嶽父,那肯定就沒事了。
見妻子要去收拾地上的碎瓷,他連忙將淳兒放到門口,“玉兒,你來看著兒子就行,那些碎了的瓷片太鋒利了,讓我來收拾,你去陪著爹娘,一會兒我做完飯去叫你們。”
“鬆哥,這怎麼成,不是有句話叫什麼君子遠庖廚嘛,你怎麼能進灶房?”李思玉不肯。
林青鬆隻得進屋去將她推了出來,笑嘻嘻到:“我娘子就是聰明,還知道君子遠庖廚,我在外跑商做事自己再野外也要殺兩支野味充饑的,再說了,我是個商人,不是什麼君子,而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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