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定當竭儘全力。”林青鬆鄭重應下。
他給李淩峰辦事不是一日兩日了,自己小舅子的情況知道得自然也比其他人多些,官海風波難測,爾虞我詐,朝廷如今又是這種局勢,他自然不會讓小舅子有後顧之憂。
“既然如此,就等你返京時再一起出發吧,到時候你在築城歇腳,也正好查查賬本。”
雖然生意小舅子交給自己打理了,但是該看的賬本還得看,這是規矩,能避免生出許多旁的事端。
林青鬆是個處事有成算的,李淩峰自然放心讓他去安排了。
幾日的時間轉瞬即逝,自那日酒席辦完後,李淩峰難得鬆快了下來,日子恢複了以前的閒散輕鬆。
和張氏與李老三詳談後,本打算今日就啟程前往築城,然後再回京,沒想到正準備出發時,何家來人了。
把李淩峰喊到一邊後,何琳月的長兄才低聲道:“爹本不想我來找你的,是妹妹病重了,高熱不退,說了些胡話......”
何琳月的長兄如今也在書院裡上學,隻是何舉人要求兒子同那些學子一樣待遇,所以李淩峰見到他的次數也不多。
聽他話裡藏話,李淩峰便知道肯定是小丫頭燒糊塗了,嘴裡提到他的名字,她兄長這才火急火燎的找過來。
言儘於此,何琳月的長兄也不願再多說,生怕影響妹妹的名節,隻是他家與李淩峰的事他多少猜到了兩分,父親被貶時他已經記事了,同為讀書人,他理解李淩峰心中所想,但是作為月兒的兄長,又難免埋怨李淩峰。
“你與父親多年情分,我妹妹......她如今心結難解,病得實在厲害,我沒辦法了,隻想你去看她一眼。”
李淩峰歎了一口氣,既是心疼小丫頭如今的境況,又是對選擇難以兩全的無奈。
“我知道有法子可以降她的高熱,我先與家裡人交待一聲就隨你前去。”
等李淩峰和張氏幾人簡短的說明情況後,李淩峰便讓幾人先行,畢竟張氏等人帶的物件太多,他後麵騎快馬也能追上,然後就跟著何琳月的兄長去了何家。
女子的閨房外男本不該入內的,但眼下情況著急,不比京城規矩多,何夫人和何琳月的兄長亦都在場,便讓李淩峰進去瞧瞧有什麼法子可以退高熱。
“去準備些烈酒來,要夠烈的。”
“夫人,你再燒些溫水。”
何琳月如今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臉像煮熟了的大蝦,紅透了。當務之急,隻能試試酒精退燒了。
“哥哥......峰哥哥......”
可能是真的太過委屈,嘴唇都燒得乾裂的人,眼角竟然還能流下兩行清淚。
李淩峰心中五味雜陳,他對何琳月的是兄妹之情,他前後兩世都沒嘗過愛情的苦,原本對男女之愛也不算太過熱衷,但第一次有女孩子為他牽掛至此,他很難不動容。
隻是,月兒於他來說,更多的是憐愛。
“月兒,醒醒,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何琳月隻覺得腦仁發脹,聽見耳邊熟悉的聲音,眼睛無力的想睜開,卻隻看見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她想知道是誰,伸手去碰那身影卻又像泡影一樣散開。
須臾之間,何夫人已經端著熱水進來了,何家大郎找來了退燒要用的烈酒。
李淩峰接過酒壇就兌在了溫水裡,對何夫人開口道:“夫人,你先用毛巾擦沾水擦拭一下月兒的耳後,看看是否有不適的症狀。”
“如果沒有的話,再依次檫頸部,腋下,手掌這些地方。”
交待完後,李淩峰和何家大郎就退出房門外等著了。
何舉人本想過來看看女兒近況,看到門口站著的李淩峰時皺了皺眉,良久又歎了一口氣。
“你來的時候可有人看見了?”
李淩峰還沒開口,何家大郎就解釋道:“爹,我看月兒情況實在不好,這才奓著膽子把子瞻請過來了,來的時候是走的後院的小道,沒有人看見。”
何舉人聞言眉心才舒展開來,“此劫是月兒應渡的,此後你也不要再與她,再與何家有任何牽扯,對於你我來說都好。”
他不想彆人通過何家去害李淩峰,也不希望因為李淩峰的緣故給何家帶來任何危險,月兒受此劫是因為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但不論如何,都不適合與李淩峰再牽扯過深了。
李淩峰低下頭,沒有過多的言語。他無論因著什麼原因,也確實是決裂了,自然不想耽擱月兒。
“等月兒燒退了你就離開吧。”何舉人還是留了一絲情麵,沒有讓李淩峰現在就走,畢竟是自己帶了這麼多年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