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永德帝坐直了身體,把玩手釧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開口問道,“增加織機不難,關鍵是蠶絲,如何增加桑田,如何多產蠶絲?”
下麵的官員在聽完他的發問後也陷入了沉思,確實,增加織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又要如何增加桑田,如何多產蠶絲呢?
李淩峰目光閃了閃,彭樺這老小子不會是想“改稻為桑”吧。
“陛下聖明。”
不容李淩峰多想,彭樺便順勢拍了大老板的馬屁,他沉吟道,“曆來蘇洲的絲綢,就是靠浙洲供應蠶絲,也是浙洲的氣候使然嘛……”
頓了頓,彭樺看了看歐陽濂等人,又開口道,“丹閣的意思是,讓浙洲現有的農田,再撥一半出來,改為桑田。”
“這樣,每年估計能產蠶絲兩千萬兩左右,就能夠多織絲綢四十萬匹啊。”
彭樺果然說出了“改稻為桑”的法子,李淩峰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朝堂之上的政策與真實實施時的情況不同,這若是要將農田改成桑田,那待這個政令推及下去,農民吃什麼先不論,這又該如何推行呢?
李淩峰蹙眉,不知道這件事對浙洲的百姓是好是壞。
永德帝聞言也提出了疑惑,他問彭樺道,“農田都改成桑田,浙洲百姓吃什麼呢?”
歐陽濂、宋綬、蔡巍等人聞言也有些不讚同,隻是看永德帝的表情,他們明白這件事八成板上釘釘了,此刻不是不讚同就行的。
“從其他洲調撥。”彭樺道,“曆年都是從其他洲向浙洲調撥八百萬石糧食,如今若是增加了桑田,隻許再增調糧食就是。”
永德帝看了彭樺一眼,“外省調來的糧一定比自己產的貴,浙洲的桑農是否願意?”
話到此處,彭樺便知道永德帝已經同意了他提出的“改稻為桑”的建議,便開口解釋道:
“每畝桑田產的絲比每畝農田產的糧食收成要高。”
事情議到這個地步,朝堂上的眾人也已經明白過來,永德帝這是要推行“改稻為桑”的政令了,其中或有人自喜,或有人擔憂,或有人事不關己,但都恭敬的等待永德帝的指示。
永德帝似乎也挺滿意彭樺說出的這個辦法,他略略思索後,看向朝中的眾人開口道,“那就再加一條,改的桑田仍然按照農田征稅,不許增加稅賦。”
此言一出,便就意味著“改稻為桑”的國策將會在浙洲推行了。
台下眾人一時間無聲,作為彭樺黨羽的戶部尚書曹良卻在此刻高呼道,“陛下聖明天縱!”
“這樣一來,浙洲的百姓定會踴躍種桑,有了絲源,蘇浙二洲各增幾千張織機不是問題。”
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皇帝也不例外。不然老祖宗不會說忠言逆耳,曆代曆朝在朝堂上敢於說諍言清流文官也不會被稱讚追捧。
顯然,曹良的話也一定程度上愉悅到了永德帝,他笑道,“好啊,吵架好啊,這不一吵就吵出好辦法來了嘛。這件事,就先讓工部去辦吧,當然還有戶部,多賺的錢都要入在戶部的賬上。”
他頓了一下,看向歐陽濂與彭樺道,“如何入手,丹閣這就回去詳細議個方略出來,然後給夏玉下急遞,這件事,還是要靠夏玉公辦。”
夏玉是如今的浙洲巡,也是彭樺提拔過的門生。
眾人聞言低頭應“是”。
賺銀子的事暫時有了個法子,永德帝又想到了之前在午門外被打死的趙雲程,“崔德喜。”
“奴婢在。”
“趙雲程的家裡聽說有兩個稚子,還有老母親要安撫,撥些銀子,由大內出。”
永德帝吩咐完,崔德喜點了點頭,躬身回道,“奴婢下去就辦。”
“可還有事要議?”永德帝又看向階下眾人。
事情該議的都議得差不多了,殿中沒有人再開口,崔德喜見狀站在一旁宣完“無本退朝”後,永德帝就在眾人嵩呼“萬歲”的聲音中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闊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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