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鸞郡內。
在田中和海精帶著人馬追出去以後,岡仁站在城樓上觀望了一會兒,手底下的人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首領,府裡人來稟,說您新得的美姬企圖割腕自儘,被值守的人發現了。”
他口中所說的美姬,自然就是顧眉衣。
此時的她正一臉蒼白,氣若遊絲,如一片即將凋零的落葉,麵無血色的躺在一張木床之上。
她和青黛被綁來的當晚,便被崗仁強要了。
那張美豔的臉上,有一側紅腫未消,渾身瓷白的肌膚也遍布青紫的痕跡,雙腿被麻繩捆綁住,手腕上是剛剛包紮好的紗布。
崗仁新得了如此嬌豔的玩物,食髓知味,奈何顧眉衣性子太烈,又尋死覓活,崗仁讓人騰了一間簡陋的屋子出來,裡麵隻留了這張床,就是為了避免她自殺。
玩歸玩,若是真有事,這個女人還可以推出去威脅那個李淩峰,他不可想她這麼早死了。
所以聽到手下稟報,崗仁略微猶豫,還是不放心打算回去看一眼。
他們綁了這女人沒多久,李淩峰就帶著衛屬的人過來喊打喊殺,可見這真是他的女人,留著還可以當成一條退路走。
而且,這女子生的極為美豔,身段妖嬈,又潤又緊實,他還沒玩夠呢,哪能讓人就這麼死了。
崗仁回了飛鸞郡府衙,他作為倭寇的首領,將府衙改成了自己的老窩,從城門到府衙一路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看守的倭兵。
李淩峰三人換上了海賊的衣服,將臉抹上血汙,頭發也淩亂了不少。
李淩峰所換的那衣服主人,因為剛剛在廝殺中被蘄州衛的人馬用刀砍傷了手臂,所以在衣袖上留下了一個染血豁口。
見徐秋和趙英也已經換好衣服,又重新去地上滾了一圈,臉上除了血汙就是灰塵,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麵貌。
李淩峰咬了咬牙,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一把抽出姚大的佩劍,按著豁口,當即就給自己來了一刀。
眾人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幕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李淩峰手臂上的道口皮肉翻開,已經開始不斷滲血,一瞬間把衣袖豁口處的血汙染得更紅了。
三個完好無損的海賊實在太過引人注目,李淩峰不得已出此下策,為了防止倭兵起疑,他便隻能如此。
眾人瞬間反應過來,看著李淩峰的眼神多了一絲敬畏。
就連海精錯愕的眸子裡都有一絲敬佩,隻覺得李淩峰算條漢子,隻是可惜了。
“公子……”徐秋一愣,一瞬間有些懊惱,他怎麼就沒想到此處。
身為護衛,這種事應該由他來做的。
李淩峰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真實的痛感讓他狼狽不已,活脫脫是一個身負重傷僥幸逃脫的海賊形象。
“飛鸞郡北麵環海,隻有三處城門,南北兩道側門早就已經用磚石堵死了,但西北方向有一道小路,連接八字口右邊的大山,或許你們還有一絲出逃的可能……”
海精的聲音響起,李淩峰問了小路的出口處,當即將戚威遠和劉世廷叫到了一旁,安排兩人屆時帶著人馬接應他們。
“到時候以貓叫三聲為信號,我們會儘量在子時之前過去……”
說到此處,李淩峰頓了一下,“如果寅時之後還沒有消息,你們便可以撤退了,用我教你們的法子,總有給我們報仇的一天!”
戚威遠聞言紅了眼眶,點頭鄭重應下,“好。”
商議完這些,李淩峰不再猶豫,過去將地上重傷的海精一把提起攙住,然後讓徐秋和趙英抬上田中的屍首,向著飛鸞郡的城門處而去。
城門上的倭兵遠遠便看見了四人,仔細辨認後,當即嚇得大驚失色,連忙打開了城門。
“八嘎,這是怎麼回事?田中首領去哪兒了?!”
聽見對方傳來的聲音,李淩峰暗戳戳對著海精的後腰一使勁,海精當即喉癢難耐,剛準備張口就噴出了血。
海精身上的傷都是真的,又被李淩峰朝著心窩用力踹了一腳,現在喘氣都費勁,他喉嚨發澀,“咳……有……有埋伏……”
李淩峰也趁勢將身體讓開,露出後麵一手捧著田中腦袋的徐秋,還有費勁將田中下半身拖過來的趙英。
因為拖行的距離太遠,田中的褲子都磨破了,裡麵露出白花花又血肉模糊的臀部和大腿,日式紙尿褲上還有斑斑血跡。
一個人捧著瞪圓了眼睛的頭,頭顱下方還吊著白色的不明物體,一個拖著一具無頭屍,斷裂處還有露出一根長長的骨頭。
這畫麵,要多惡心有多惡心,眾人來不及多想,身體就做了了最迅速的指令。
“嘔!”
出來迎接的倭兵全都被嚇得臉色大變,看清楚那張死不瞑目的臉後,又驚又怒,紛紛開始低著頭嘔吐出聲。
半晌,這些倭人才漸漸回過神來,那首領大驚失色的跑過去察看,確實是田中本人無疑。
海精一臉憤怒,臉色頹然道,“那些狡猾之人,竟然特意……設下了埋伏,若非我四人運氣不錯,隻怕現在也身首異處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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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他又吐出一口鮮血。
“快,你們去稟報大首領,剩下的人上擔架,先將幾人帶進去再說!”
倭兵看他這副模樣,又瞟了一眼李淩峰手臂上翻開的皮肉,瞬間不疑有他,紛紛讓開一條道,將海精等人放了進去。
海精終於眼皮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所有人手忙腳亂,被帶到了縣衙,李淩峰扶著海精進了他的房間,趙英跟著李淩峰一起,徐秋則是跟著倭兵去叫大夫。
田中的屍首被他們直接抬到了堂上,崗仁看到的時候,直接氣得臉色鐵青,當即罵了娘。
本來他還想把海精叫過來問話的,聽說人暈了過去還沒醒來,便暫且作罷,隻吩咐大夫先照料著,等人醒了立即過去稟報。
前來包紮的大夫是夏人,被崗仁將一家老小全都綁進了飛鸞郡,給海精開完方子後,又幫李淩峰用針線縫好了傷口。
沒有麻藥,皮肉被針線刺穿的痛感比起自己劃自己那一刀簡直大巫見小巫,直疼得李淩峰倒吸涼氣,差點沒叫出聲來。
他幾次痛得受不住,悶哼出聲,差不多半個時辰,傷處才包紮處理好。
那大夫也沒說什麼,一臉嫌惡,看得出很抗拒替兩人處理傷口,但畏懼於倭兵的凶狠,又不敢造次。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後,李淩峰癱在椅子上,極力控製出手臂的顫抖,才啞著聲音開口道:
“趙英,你麵生,去打探一下孫大人和兩位姑娘被關的房間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