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痛不癢的事情,本來永德帝都沒打算搭理,但最後耐不住彭樺一句“千裡之堤,潰於蟻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想再繼續裝瞎也沒有可能。
隻是看著禦書房裡的這些人,永德帝卻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中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可念頭早就一閃而逝。
他的眸光閃了閃,心中也好奇,這些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麼。
聶滄大呼冤枉,曹良聞言也不著急,隻是坦言道,“那聶大人可有證據證明?!”
“自然是有。”聶滄說完後,開口補充道,“隻是這個事過去也有些時日了,憑證皆為家中夫人好生保管著,若是曹大人不信,某即刻便遣人回家去取……”
聶滄聲音未落,便聽見一旁的何敞突然插話道,“既然如此,還要麻煩聶大人動作快些了。”
何敞的聲音一出,聶滄怔了一下,他沒想到,就這一百兩銀子的憑證,他何至於說謊?!
“嗬……”
聶滄冷笑一聲,開口道,“何大人道真是令在下大開眼界,難不成這區區百兩銀子,也值得我撒謊?你若是要,我便隻好請宮裡的內侍走一趟聶府了。”
雖不知他們在此演這出戲的目的是為何,但是眼見著陛下一副沒有製止的模樣,顯然也是想知道其中關竅。
他當即佯裝出一副忿忿不平的神色,仿佛真因為何敞的言語而不快,臉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
見他有些動怒,一旁的曹良才笑著適時開口安撫道,“聶大人,你言重了,並非不信你的人品,隻是既然有這麼個事,拿了憑證過來,才是正理,方才在場幾位大人皆有存疑,也紛紛差人去取證據,既然如此,又豈能厚此薄彼,區彆以待?”
曹良這話一出,聶滄當即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
但心中的謎團卻越來越大,他還想為何剛進禦書房時,這幾個看他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感情是他們也被膈應了一把,現在看著他被膈應,心理才顯得平衡些?
不過,彭黨搞這麼一出目的為何?
難不成是太閒了,想找點麻煩解解悶?
聶滄不發一言,崔德喜也出了禦書房,安排了一個內侍去聶府取憑證。
永德帝看著下麵的眾人,冷漠的勾了勾唇角,他到底要看看,這些人想當著他耍什麼花樣?!
先前去了密信到浙洲,按理來說李淩峰早該寫折子遞上來複命,這些日子卻一點點消息也沒有。
而且前段時間那些官員彈劾李淩峰,也說了他去閩洲借調一事,如今秋去冬來,京城都下了兩場大雪,他還沒有返京的消息。
這確實有些不對勁。
看來他欽點的這位狀元郎應該在浙洲查到了不少東西。
隻是今日幾人在自己麵前一搭一唱演這出戲是為了什麼?
想到李淩峰,永德帝看著堂下站著的眾人,心中忽然一動,旋即不動聲色的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
禦書房一時之間鴉雀無聲,莫名被指控的幾人都掛著苦瓜臉,等去取憑證的太監回來,而彭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仿佛入定一般,從頭到尾沒開口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