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雲動了要和楚堯薑牽線合作的想法,所以自從那天在皇莊宴席以後,他特意讓手底下注意楚堯薑的動向。
這兩日來,大汶使臣都沒有動靜,李淩峰也清閒自在,安心等著大朝會的到來。
自從皇莊那日回來後,大夏的禁衛果然加強了對大汶使臣的‘護衛’,劉燮按兵不動,在驛站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乖覺得仿佛大汶使團不存在一般。
聽著手底下的回報,彭尺豫心中也升起了幾分疑惑,不知道大汶這幫人心裡在想什麼。
大朝會如約而至,前一日驛站的皇城衛被抽調了一部分,四周的守衛鬆懈下來,劉燮這才去找蕭祁雲。
蕭祁雲在驛站的房間內,看見突然登門造訪的劉燮,疑惑的皺了皺眉,“六殿下今日怎麼有空來見在下?”
無事不登三寶殿,大汶住的地方這兩日都沒什麼動靜,今日突然來找他,要說隻是單純的喝喝茶,蕭祁雲是不信的。
劉燮身後跟著司馬彥,聞言笑了笑,“怎麼,三殿下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蕭祁雲聞言側身讓開了位置,然後搖了搖手裡的扇子,“請你進去坐坐當然可以,六殿下請吧。”
驛館的房間不算大,但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裡麵的裝潢布置基本上是統一的,隻是與自己房間不同的是,蕭祁雲的房間裡多了一方平幾,上麵還擺著一幅殘局。
見劉燮的目光落在那副殘局之上,蕭祁雲勾了勾唇,“閒來無事,自娛自樂,六殿下不要見笑。”
“怎麼會。”劉燮收回了視線,帶著司馬彥跟在蕭祁雲身後進了屋子裡。
三人走到桌邊坐下後,蕭祁雲的隨從從屋外端來了茶水,給三人一一倒上又退了出去。
蕭祁雲做了個請的手勢,見劉燮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才左手揺扇,右手端茶,疑惑道,“六殿下因何事來我寒舍,這會兒可以明說了吧。”
他這番直白的開場倒是讓劉燮怔了怔,南朝文人重禮節,他還以為多少要寒暄一番,沒想到對方卻是不拘此小節。
想到明日就是大朝會,劉燮也不多廢話,開口問道,“不知道六殿下是否還記得前兩日去大夏西郊皇莊郊遊一事?”
前兩日的郊遊?
蕭祁雲眼裡帶著疑惑,不知道劉燮為何會突然提起此事,這事這不過才過去兩日,他如何能忘?
“自然記得。”蕭祁雲皺了皺眉。
劉燮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裡麵清亮的茶湯隨著他的動作蕩了蕩,他輕笑道,“本殿有一筆買賣,想與三殿下合作,不知道三殿下有沒有興趣?”
他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話裡的尾音撓得蕭祁雲心癢癢,不由升起了兩分好奇,“什麼買賣,說來聽聽。”
劉燮開口道,“不知三殿下那日有沒有注意到大夏西郊的農田,那裡的秧苗長勢都比其他地方更好,雖然你我兩國的旱情沒有大夏嚴重,但本宮記得南朝西北時不時也會乾旱,導致莊稼顆粒無收吧?”
聽見劉燮的話,蕭祁雲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這話不中聽,但是事實,隻是從劉燮嘴裡說出來卻不是很順耳,他的臉色一時有些難看。
“六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對方臉色的變化,劉燮隻是淡定的勾了勾唇,繼續道,“大夏前兩年乾旱嚴重,即使京城是帝都,也受了不少的影響,再加上這兩年永定河酒量下降,為何西郊的莊稼長勢還能如你我所見一般良好?三殿下就不好奇嗎?”
他說完後,看著陷入沉思的蕭祁雲,不緊不慢的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司馬彥在一旁默不作聲,仿若雕塑般抱拳而坐,眼睛卻一直盯著蕭祁雲打量對方的態度。
半晌,蕭祁雲輕笑了一聲,抬起漆黑的眸子開口問道,“既然如此,六殿下今日前來是想與在下合作嗎?”
他想的很明白,劉燮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大夏京郊農田地裡的長勢,明日就是大朝會,這幾日以皇城衛對大汶使團的監視程度,隻怕對方是有事要做,自己動彈不得,今日才會找上他。
就是不知道劉燮這廝是想讓他怎麼做?
他凝眉問道,“你想做什麼?”
……
第二日,大朝會如期而至,整個京都的人都忙碌了起來,紫禁城用上了過年才用的紅綢,大紅色的地毯鋪滿了整個禦道,從宮門口直接鋪到了金鑾殿。
天剛破曉,在金鑾殿門口的空曠廣場上,早已擺放了祭祀用的大型石器香壇,供桌上擺滿了祭祀用的豬牛羊還有瓜果,從午夜開始,每個整點紫禁城中都會響起一陣清脆的鐘鼓之聲。
皇城衛還有禁軍的人全數出動,甚至有些人直接一夜未睡,全都整裝以待,表情嚴肅的值守在拱門與禦道兩旁。
約莫寅時,天色還一片漆黑,李淩峰就被荷香這丫頭在耳邊吵醒了,這樣的大朝會,李淩峰出席需要穿按製定做的冕服,這種冕袞之服穿戴繁瑣複雜,為了不讓一家公子誤了時辰,荷香隻得硬著頭皮擾人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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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快些起來梳洗吧,一會兒該誤了時辰了。”荷香有些擔憂的皺眉,一雙杏眼裡寫滿了著急。
李淩峰睜開眼,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無奈的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看著荷香打了個哈欠,然後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這不是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