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聲在宮道上慢慢響起。
張靜初有些緊張,與孟柏豫同處一馬車。
生怕自己說錯話。
十分局促。
二人久久未言。
還是孟柏豫率先開口。
道:“抱歉,牽累到你。”
本來也是他一心在政事上,基本不去後院。
如今倒是她承擔了一切。
張靜初抬起眸子,眼裡含著情切。
“殿下,你我為夫妻,自為一體,沒有對錯之分,莫要如此生疏。”
孟柏豫被她的體貼恍惚到。
確實,他的這位皇子妃,溫柔嫻靜。
從未有過抱怨,反而將後院打理的井井有條。
鬼使神差。
孟柏豫忽然將張靜初攬在了自己懷裡。
張靜初一驚,但還是順從地伏在他懷裡,眼裡有些淚花。
她好幸福。
就這樣陪著殿下,也很好。
孟柏豫失了神。
嗓子有些乾,許久才道:“靜初,咱們要個孩子吧。”
張靜初不可置信。
“殿下……”
臣妾一直是願意的。
靠在孟柏豫的懷裡,張靜初眼眸濕潤了。
孟柏豫定了定心神。
才反應過來。
他……他不過是為了要一個嫡子罷了。
他需要一個嫡子。
製衡孟元閔。
畢竟,隻有擁有嫡子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和權力。所以對他而言,得到一個嫡子便成為了當務之急。
而這個嫡子不僅關係到他個人的榮辱興衰,還關係他未來的大統。
隻是看著張靜初一臉幸福的模樣,孟柏豫動了動嘴角。
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眼眸漆黑,晦暗不明。
沉沉地看向帷帳外。
已是夕陽西下,隻有餘暉。
他不後悔自己已經選擇的路,誰都無法阻擋他登上尊位的路。
在父皇將宮中禁軍交給遠在江南的孟元閔開始,他便沒有了退路。
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這麼孤立無援,本以為的栽培與扶持,不過是磨礪孟元閔的刀罷了。
可是,再愚鈍的刀,用的不當,也會傷人。
迫不得已,隻能成功,不許失敗。
都是父皇和孟元閔的步步緊逼……
他沒有錯。
不然,他的下場,隻能含恨而死。
他不後悔……
嶺南境內。
索圖看著輿圖,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瑞鳳眼因為激動而有些紅。
陰惻惻地笑對拉格:“拉格,事情成了。”
拉格跪下:“恭喜王子心願成真!”
索圖冷冷一笑,笑意不達眼底。
裡應外合,他可要看看,孟元閔怎麼能逃脫這個大網。
他如今,隻想誅殺孟元閔。
將大刀扔到桌子上,發出震天響。
寒光凜凜,閃過他的麵容。
帳篷的燭火忽明忽滅,一半的陰影遮住他銳利的狼眸。
冰冷、瘮人、嗜血。
拉格也露出一抹笑。
這才是他們的王子!
而不是為情所傷、萎靡不振的王子!
索圖眼神內的煞氣波濤洶湧。
看向拉格。
厲聲吩咐道:“集結大軍,做好準備!最好,將孟元閔所有的兵力都引到嶺南邊境!”
拉格道:“是!”
隻是轉念一想,又有些疑慮。
“殿下,那……”
會不會被察覺。
索圖不以為意。
嗤笑一聲。
“察覺?那於我們又有什麼乾係?準備了這麼多年,終於有這個機會,必定全力以赴!”
眼神如刀子一樣射向拉格。
似乎厭惡他的疑問。
拉格哽住。
到底是因為衛亭禾這個私心,還是彆的。
他不想再探究。
畢竟,這個兵,不得不發。
隻能應道:“是!”
衛亭禾生產已經過去十多日,她恢複的倒挺好。
芊芊細腰,已經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胸脯鼓鼓,更多了些緋霓。
柔和的光灑在她的眼睫,多了絲柔軟的光輝。
未施粉黛,但卻嬌豔無雙。
衛亭禾此時哼唱著小曲,正哄著搖籃中的小家夥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