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衡完全被晃了心神,他從來沒有見過衛亭禾如此脆弱的模樣。
忍住想要把她擁進懷裡的衝動,聲音冷冽。
生硬地說道:“你可能選擇離開,他孟元閔也不能強迫你。”
衛亭禾眼眶更紅了。
聲音有些顫意,不願多說,擠出來一抹笑容。
“既然這樣,你便走吧。”
笑的比哭還難看。
孟允衡總算是知道了衛亭禾的倔強,可他又不可能一走了之。
握緊拳頭,想要狠下心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算了,他是真的欠了她了。
這輩子她是來討債的吧。
孟允衡微微歎了口氣,不知道在想什麼。
走近衛亭禾,在衛亭禾有些驚詫的目光下,俯身伸手,勾掉衛亭禾清麗小臉上的淚珠。
十分溫柔。
溫熱的指腹劃過衛亭禾眼角,他有一瞬間的衝動。
可他知道,他不能。
衛亭禾杏眸含水,微微一怔。
他的動作很快停下,孟允衡收回手。
直起身,孟允衡的聲音在衛亭禾耳畔響起。
“父皇派我來查明公府貪汙受賄之事,意圖平反。”
衛亭禾這才回過神,她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抿了抿嘴。
孟允衡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讓衛亭禾有一瞬間不敢直視。
唇角輕輕彎了幾分。
“衛亭禾,我真是敗在你手上了。”
衛亭禾眼睫微動,沒有說話。
可她心底隻有滿心滿眼的算計。
孟允衡,彆對她這麼好。
他不是早就看出來她是什麼人了嗎?
怎麼還要上當?
衛亭禾一陣沉默,聲音有些慌亂:“什、什麼?”
孟允衡專注又認真地看著衛亭禾。
自顧自地說道:“明公府之事是先帝處理,原本是為了鏟除這股勢力,防止外臣做大,但是念其有功,便也沒有趕儘殺絕,便將其趕到江南,居於一隅。”
衛亭禾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隻一眼,瓊枝一樹,撩動他的心弦。
孟允衡垂眸,掩飾心底的異樣,又接著說道。
“但是父皇如今想要扶持明公府。”
衛亭禾有些不解,脫口而出。
問道:“為什麼?”
抬起頭,忽然對上孟允衡的目光。
孟允衡不自在地彆過眼。
“臨安城內大臣勢力過盛,父皇心中不安,想要平衡。”
頓了頓又說道:“明公府有女兒,父皇應當是想讓太子和皇兄各娶一位為側妃。”
孟允衡打量著衛亭禾的神色,企圖找出來一絲傷心,可惜,並沒有。
孟允衡失笑,他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衛亭禾眉頭微蹙。
倒不是因為側妃之事,孟元閔,她自然了解。
若是他不願意,誰也無法強迫他。
他有一萬種法子去平衡。
他許她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可記得呢。
而是陛下的選擇讓她有些頭疼。
這麼清晰明了,這不擺明就是對著衛郡王府來的嗎?
不過,陛下這麼自信明公府一定與衛郡王府抗衡?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明公府經曆了大起大落,自然更忠心一些。
這陛下又在搞事情,扶著孟柏豫來與孟元閔相對。
真是各種騷操作啊。
果然伴君如伴虎。
他知不知道他的好大兒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暗自養兵啊。
她真的服。
孟允衡看出她的意思。
又說道:“也不一定是衛郡王府,父皇應當是有分寸。”
衛亭禾點了點頭。
“那你應當很快就回帝都複命了吧。”
畢竟隻是走一個形勢,目的是皇上想要培養新臣。
孟允衡沒應。
笑了笑:“也不一定。”
說的容易,但是臨安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明公府的動向。
畢竟當初清算明公府,不少人憑此升官。
困難重重。
所以父皇才會秘密派他以彆的名義來江南。
但是大臣們也不是傻子,心知肚明,隻不過如今沒有放在明麵上,都裝作不知道。
但實際上,不知道要用多少手段阻撓。
雖然皇上的心意他們沒法改變,但是拖延一下時間還是可以的。
衛亭禾也想到了。
這陛下實在古怪地很,費這麼大力氣,隻是想給下一任儲君平衡朝堂?
那這麼防著這些人乾什麼?
真是不能理解。
衛亭禾搖了搖頭,還想說什麼。
忽然,門外傳來交談聲。
音量很小,但是還是讓神經高度緊繃的衛亭禾聽的清清楚楚。
畢竟,如今她和孟允衡獨處,倒有幾分“偷情”的嫌疑。
顯然,孟允衡也聽到了,目光淩厲地射向門外。
“秋月姑娘,衛小姐還在睡?”
是茂林的聲音。
秋月的聲音響起。
“是,大人,沒有聽到聲響。”
茂林提著紅木食盒,又說道:“殿下派我來送些吃食,想著等衛小姐醒來用些。”
秋月點了點頭。
“是,待姑娘醒了,奴婢就熱後再送進去,大人,給我吧。”
茂林停下,將手裡的食盒給了秋月。
說道:“殿下一會兒來看衛小姐,特意囑咐道無需吵醒衛小姐。”
殿下是對衛姑娘真用心啊。
秋月接過,笑著說道:“是。”
……
聲音微弱,直至消失不見。
但是衛亭禾屏息,隻聽到一句話。
孟元閔要來了!
心裡有些焦急。
她倒不是害怕,隻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更何況她早就摸清了孟元閔的性子,腹黑的狠!
絕對會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