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於可以稍稍放心了。
跟孟元閔商量。
“我們可以偽裝成被嶺南蠻夷強擄的商隊,去求村民收留一晚,明日我們再繼續出發,如何?”
孟元閔正有此意。
二人不謀而合。
“可以,隻是這些村民身處邊境,警惕心很強,我們應當做好說辭。”
這幾戶人家既然能在此處居住,這嶺南蠻夷八部還時常來侵擾,始終屹立於此,定有自己的智慧與手段。
隻怕他們會通風報信,毫不猶豫將他們出賣。
畢竟他們想要保命,可不是易事。
定與嶺南八部有什麼聯係,不然不可能在此處安然無恙。
衛亭禾聽懂了孟元閔的意思。
確實是,他們也猜不透這些村民是哪一麵的。
邊境本來就複雜,他們立場不清楚也是謀生的手段,不必過於苛責。
隻是對他們二人來說,確實有些冒險。
沉吟片刻。
看著孟元閔白淨俊美的臉龐,計從心來。
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抹在了孟元閔臉上。
孟元閔紋絲不動,任由衛亭禾動作。
衛亭禾抹完,又抹在自己臉上。
不一會兒,二人就都成了臟兮兮的模樣。
衛亭禾看著孟元閔無奈的表情,配上滑稽的臟臉。
“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哈哈哈,孟元閔,你也太搞笑了。”
孟元閔挑了下眉,目光閃爍,專注地看著與他同樣一臉臟汙的衛亭禾。
“怎麼?很好笑?”
說著,抬起手點了點衛亭禾的鼻尖。
衛亭禾連忙躲閃。
很識趣地求饒。
“啊,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杏眸盈盈,俏皮一笑。
孟元閔實在是沒有辦法。
收回了手,眉眼帶著笑意,笑聲清潤又低沉。
“既然你都決定好了,我們便冒一下這個險。”
孟元閔拉住衛亭禾的手,慵懶隨性。
又說道:“那我們是新婚夫婦?”
這是在問二人喬裝的身份。
衛亭禾之所以將二人的容顏蓋住,就是為了讓他們狼狽的更真實一些。
她還是打算混在村裡。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這是穩妥點的方式。
人多眼雜,也利於他們打探消息,甚至是趁亂逃跑。
至於孟元閔的顧慮,她同樣也有。
但是她更相信對於落魄的他們,同樣被欺壓的邊境百姓,隻會更感同身受。
而不是落井下石。
因為這些百姓更能理解被嶺南八部欺辱的滋味,而他們之所以守在這個地方,也是一種無聲地抗爭。
衛亭禾接過孟元閔的話,點了點頭。
“可以,這樣我們在一間房裡,還能互相照應。”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衛亭禾跟孟元閔便慢慢走進了村子。
寂寥安靜。
但是衛亭禾此時也有了疑惑。
這嶺南八部時常作亂,為什麼陛下不命人清剿,將他們打服了,反而更加安寧。
也不至於邊境百姓受到這樣的苦楚,而且,孟元閔身為大魏的太子,竟然被嶺南八部的王子深入江南暗殺。
也實在是太囂張!
就沒人管管嗎?
而且,就算是她看這戍邊的將領,至少她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一個。
處處透著古怪。
她怎麼感覺是皇上特意縱容嶺南八部,而不是無力而管呢?
衛亭禾微微皺眉。
“孟元閔,你說,陛下為什麼不敲打一番嶺南八部,以至於他們如今這樣猖狂,竟然在大魏的土地上作亂,還害你我如此。”
孟元閔頓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衛亭禾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麵色依然冷靜。
低頭看著衛亭禾。
“這便是帝王的馭人之術。”
衛亭禾心裡一驚,櫻唇微啟,有些不可置信。
“什、什麼?你是說這些都是陛下有意為之?”
孟元閔麵無異色,向衛亭禾揭露一個殘酷的事實。
“父皇一開始登基並不穩固,因著先皇過於優秀,父皇又大刀闊斧的革新,民間時常比對,常有不滿。”
“為了分流矛盾,陛下就將外患放任,這樣民心一致對外,他們隻能依靠父皇出兵,寄希望於父皇,便少了阻力。”
衛亭禾聽的心驚膽戰,確實讓人不寒而栗。
原來是為了此。
“但是如今陛下新政已經順利施行,怎的還沒有騰出來手?”
畢竟,她從未聽說陛下下令整治嶺南邊患。
孟元閔輕笑一聲,似乎在笑衛亭禾的天真。
“沒有嗎?自然沒有,父皇已經吃到了甜頭,自然要好好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如此,才能國泰民安。
等到真正忍不了,父皇還能以正義的名義出兵,落得個明君的稱號。
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現在,在父皇眼裡,都是小打小鬨,不足掛齒。
衛亭禾怔怔地看著孟元閔,努力消化孟元閔告訴她的一字一句。
嗯,真相好可怕,果然高位之人的心思才是深不可測。
深吸一口氣,她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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