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紅豆看著看著兩個大哥哥指著的小土包,目光中閃過一絲錯愕。
隻距離路邊一米遠的地方,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土包靜靜戳在那裡。
從前麵古老奶那知道村裡人死後不立碑,還有埋在樹心的,但眼前這座墳是不是有點太簡陋了。
“這是剛搬到這邊時埋的一位族叔,近兩年村子逐漸往外擴,不少孤墳都統一遷到了東邊,這位老祖絕嗣了,正好我們想著給他挪到曹家墳一起去。”
大哥哥解釋這一句,既是對俞鬆他們,亦是對孤墳的承諾。
俞紅豆了然,這也算做是一種對先人的尊重和補償。
挖墳開棺是為驗證,亦是挪墳所需。
皮膚黝黑的大哥見俞鬆他們沒什麼意見,從拎著的竹筐裡翻出三炷香,領著弟弟一同跪倒在孤墳前。
俞鬆拉著妹妹,還有譚燕臨一起往後退了退。
看著兄弟二人虔誠的跪拜和念叨後,親自動手挖墳。
這種事兒他們外姓人實在不好幫忙,隻能站在路邊等。
俞紅豆目不轉睛的盯著墳包上的綠色光柱,對這次的目的已經有了一定的肯定。
不知道在路邊躺了多久的曹家某位先祖的棺木很快被挖出來了。
多少年的塵土掩埋,可棺木除了微微的殘缺,保存的十分完好。
這讓俞紅豆多少有點緊張,她害怕裡麵再是個沒有腐爛的屍體,到時不僅嚇死人,還大不敬。
“紅豆你先轉過去。”俞鬆見馬上要開棺,捂住妹妹的眼睛把她往後轉。
俞紅豆沒反對,她也不是很想直麵這種現場,何況她心裡還捉摸著另一件事。
如果,棺材裡真的有能量石,然後她在“光天化日”下簽了這個到,那麼棺材裡的能量石會消失嗎?
一直以來,簽到係統給她的感覺就是在薅羊毛,有些地方薅完了,簽到地點也會消失。
黃金箱子裡能量原石的能量,俞紅豆覺得很大可能就已經被她薅光了。
不過俞紅豆肯定不會冒這個險,事實上她覺得係統這招釜底抽薪挺好的,最起碼茨溝村不用挨個墳頭都挖一遍。
“真的有!”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驚聲喊了一句。
俞紅豆“嗖”的一下轉過頭,一眼就看到棺材裡的場景,頓時驚詫的瞪圓了眼睛。
完好的棺材中,一副淺金色的骨架完好的陳列在棺木之中,在晃動的火光中,瑩瑩閃爍著璀璨的寶光。
俞紅豆眨了眨眼,這才發現,寶光不是來自金色的骨架,而是骨架上一塊塊凸起的晶體。
“這是……”兩個大表哥不可置信的盯著棺材。
“能量石。”俞紅豆第一次把這個名字宣布出來。
“如水似玉,帶晶……原來是這個。”俞鬆也覺得不可置信,這真的是人的骨架麼?不是什麼礦石雕刻的?
如果真的是人的骨架所化,那麼……俞鬆把目光挪到在場的兩個曹家人身上,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如水似玉,帶晶?!大哥!”膚色白皙的表哥聽見俞鬆的話,猛地驚醒,一把拽住黑大哥。
“這事兒得告訴村長!”黑大哥也反應過來了,激靈了一下,站直身體,目光凜然的看向俞鬆。
“明日吧,今天就彆折騰他老人家了。”譚燕臨是在場最冷靜的一個人了。
“也是,今天村長他們都喝多了,這會兒叫起來,怕是也一頭懵,讓他們好好休息吧,明日一大早我跟你們一起去說。”俞鬆點了點頭,讚同譚燕臨的建議。
今天晚上這麼高興,就彆公布這麼打擊人的消息了。
俞紅豆誠以為然,墜星降落時,全村人都在,可後來變成黃金血的人卻是曹家和其他一小部分人,想也知道這其中定有蹊蹺。
也不知道這些年當中,隱藏在墳墓中的能量石有沒有被人使用過。
俞紅豆轉頭看向樹林深處,這些問題,隻有當年引導大家搬遷到這裡的徐家老祖和古家老祖才知道些端倪。
兩個大表哥為了保持原樣,乾脆用本來準備裝撿屍骨的布巾把棺材蓋好,複又抬起棺材回了村。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都無話,俞紅豆看著天上皎潔的銀盤默默的想著心事。
俞鬆跟兩個表哥一起去祠堂那邊了,他們今夜不打算睡,想等著天亮村長和幾個老人家酒醒之後,第一時間彙報情況。
曹家兩兄弟跟俞家人接觸不深,聽俞鬆說起想看先人遺骨驗證曹家黃金血脈之謎時,心裡除了不願意就是荒謬的感覺。
可村長和父輩都將俞家人奉若上賓,他們也不好推脫,便想著走這一趟。
哪裡想到,這樣荒謬的想法,竟然真的在他們眼前被驗證了。
且聽俞家那小姑娘的叫法,顯然他們還知道更多村長和曹家人,乃至茨溝村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們急需平息一下心裡震驚和悚然。
俞紅豆和譚燕臨一起回到了小姑姑家,二人沒有馬上進院,而是站在院中,欣賞了一會兒天上的銀盤。
“你說,造成這一切的那個人,圖什麼呢?”俞紅豆篤定的話得到了譚燕臨頗有深意的一瞥。
“不知,前人不知後人之事,後人又怎能完全了解前人所想。”譚燕臨誠實的搖頭。
他跟俞紅豆想的一樣,曹家人的黃金血絕對是有人刻意為之。
可到底為什麼那個人要這麼做,他們這些隔了幾百年的後人是無法得知真正的真相的。
“你說……”俞紅豆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隱隱露出燈光的遠處人家。
“古樹?”譚燕臨心下一動,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立刻恍然。
俞紅豆輕輕頷首,心中隱約的希望升起,不知能量石能不能再次激活那顆古樹“治愈”的力量,由此來緩解和治愈黃金血造成的衰敗呢?
“倒可以一試。”曹家人已經沒有什麼可損失的了,如果真的可以,用先人消逝的壽命來救治兒孫,想必他們也不會反對。
俞紅豆猶豫的是,要不要把這件事也告訴村長。
她有點害怕,怕控製不住情況,怕有人為了生存,特意由著旁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