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孫老頭說,最近可是死了好幾口人了。
夜幕降臨,月光慘淡。
“吱呀”一聲,薑禾推開院門,手裡提著一盞油燈,向村頭走去。
嘩啦嘩啦,河水拍打岸邊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薑禾來到河邊,看著黑黝黝的河水輕輕動蕩,仿佛是暗夜裡潛伏著的凶獸,等待著有人前來,便張開大口將其瞬間吞噬。
突然一條小舟自遠處出現,順流而下。
薑禾心裡砰地一跳。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凝神靜氣。
小舟的舟篷上似是掛著一盞燈,隨著船身而左右晃動,燈光撲閃,忽明忽暗。
離得近了,薑禾發現,舟梢上正坐著一個妙齡少女。
“小姑娘是要前往何處?”薑禾開口,渾厚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裡格外響亮。
“客家有事?”少女聲音嬌媚。
“近日這片河上夜間死了幾個人,姑娘可知?”薑禾目光如炬探照在少女臉上。
“喔。實在是可惜。”少女笑著道。
薑禾一直沿著岸邊與小舟並行,可越到下遊,水流越急,她不覺使出輕身功法,提氣縱身,才驚訝發現自己竟然有內力!
“客家輕功卓絕。”少女歪頭笑到,臉頰兩側現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更加嬌美動人。
“姑娘還未回答。”
“咯咯咯,他們呀!是我殺的嘍。”
果然,薑禾目光一冷。
她自懷中掏出鐵劍。
忘了說,她的儲物袋這次跟她一起過來了。
薑禾腳尖一點,兔起鶻落間,便飛騰而起,使了幾次武當雲梯縱,便輕身落在舟篷。
那少女竟紋絲不動,仍托著腮,天真問道,“客家不問問原因嗎?”
反派皆死於話多。
薑禾不答,伸臂便刺向少女。
嘩啦,眼前黑影一閃,眨眼間那少女便如泥鰍般躍入了水中。
薑禾看向平靜的水麵,耳邊隻剩下了嘩嘩的水聲,仿佛剛才一切都是幻境。
直到此刻,薑禾才確信,這個少女恐怕不是普通人,更甚至……不是人。
薑禾靜立不動。
她知道對方不會輕易離開,自己是她今晚的獵物。
漸漸地,河麵上起了白霧,仿佛周圍一切都被籠上了一層薄紗,就連月光都變得黯淡了許多。
一陣優美縹緲的哼唱自河麵飄來。
薑禾恍惚一瞬,接著一陣銀光閃過,她砰一聲踩住小舟,使出千斤墜,才使得小舟沒有被銀魚掀起的巨浪帶翻。
但小舟仍如水中打著旋兒的樹葉,在大浪中時隱時現,起起落落。
薑禾雙腳如釘在舟上一般,隻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凝視著在河中興風作浪跟小舟一般大小的銀魚。
突然,又一個大浪打了過來。
薑禾砰地彈跳起來,腳尖如蜻蜓點水,逐浪而過,一個筋鬥,騎在了銀魚之上。
“妖女,受死!”薑禾暴喝。
使出內勁,鐵錘般的拳頭,便咚咚咚如雨點一般,砸在銀魚頭上。
“啊!好漢饒命!奴殺死這些人也不過是奉命行事!”
薑禾一頓,“奉誰的命?”
“金鱗河之主龍女。”
薑禾琢磨,這可能是一個像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故事。
果不其然。
話說,這杏花村可真出人物。
五十年以前,龍女還隻是一條花斑蛇。她時常在河底修煉,悶了便化作女子到河邊閒逛。
一來二去,便與常到河邊背書的秀才張文遠看對了眼,二人纏纏綿綿到如今。
隻是方文遠總歸是凡人,會老,會死。為了能與方文遠長相廝守,龍女便用了邪術。
好了,故事講完了。
薑禾撇嘴,真是一個俗套的故事啊,她要是真信了,那就是個傻瓜。
“好了,我知道了,謝謝。”
薑禾說完,鐵劍便插在了對方胸口。
“無論說得多麼天花亂墜,都不能改變你濫殺無辜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