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濤的笑容絲毫未變，隻是捏著酒杯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泛白，仿佛要將水晶杯捏碎。
他優雅地抿了一口香檳，喉結上下滾動：“讓他查。”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深夜的紀委檔案室，許建華麵前的電腦屏幕泛著幽光，將他疲憊的臉龐映得青白。
窗外偶爾閃過車燈，在牆上投下轉瞬即逝的光影。
檔案室裡彌漫著紙張和灰塵的氣味，一排排鐵櫃沉默地矗立著，像是一隊嚴守秘密的衛兵。
“找到了！”
蕭影突然壓低聲音，手指戳向屏幕，指甲上還殘留著剝落的紅色指甲油：
“三年前舊城改造項目，李偉經手的所有文件都有這個編號——yt17。”
她的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發顫。
許建華眯起眼睛，眼角的魚尾紋更深了：“yt...嶽濤的縮寫？”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屏幕的光在他眼中跳動。
突然，走廊傳來腳步聲，皮鞋跟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許建華迅速拔出u盤，電腦屏幕瞬間黑了下來，將兩人的臉籠罩在陰影中。
門被推開，紀委副書記王誌明站在門口，走廊的燈光從他背後照來，陰影遮住了他半張臉，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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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主任，這麼晚還在加班？”
他的聲音很溫和，卻讓人想起吐著信子的蛇。
許建華自然地合上檔案，手指在檔案封麵上輕輕摩挲：“、整理李偉案的結案報告。”
他的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王誌明向前走了兩步，皮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伸手拍了拍許建華的肩膀，手掌的重量讓人不適：“案子已經結了，彆再節外生枝。”
他頓了頓，露出一個官方式的微笑，“對了，下個月市委黨校有個進修名額，組織上考慮讓你去。”
腳步聲遠去，蕭影緊張地抓住許建華的手臂，指甲幾乎要陷進他的肉裡：“他們在調虎離山！“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卻掩飾不住其中的憤怒。
許建華凝視著手中的u盤，金屬外殼冷得像冰：“不，他們怕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像是黑暗中突然出鞘的刀。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城市還籠罩在一層薄霧中。
許建華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聽筒裡傳來電流的雜音和一個女人壓抑的啜泣。
“許主任，我是李偉的妻子。”
電話那頭的聲音顫抖著，像是隨時會斷線的風箏，
“我丈夫留了東西...在銀行保險箱，密碼是你們抓他那天的日期。”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他說...說隻有你能看懂。”
當許建華打開那個鏽跡斑斑的保險箱時，金屬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本黑色筆記本，皮質封麵已經有些磨損，邊角處露出裡麵的紙頁。
翻開第一頁，赫然是嶽濤與多位商人的資金往來記錄，每一筆都詳細得令人心驚。
最後一頁粘著一張照片——年輕的女孩倒在血泊中，鮮血染紅了她白色的連衣裙，像一朵詭異綻放的花。
照片背麵用暗褐色的血跡寫著：“下一個就是你。”
許建華的呼吸突然變得沉重，他認出了照片中的女孩——三年前跳樓自殺的實習生小雯，當時被定性為抑鬱症自殺。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筆記本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在寂靜的金庫裡發出驚人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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