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勇猛地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如鷹隼般淩厲地掃向門口,確認門鎖已緊緊扣上後,才壓低聲音道:
“小許!慎言!”
他起身,步伐沉穩地走到許建華身邊,一隻手重重地按在他的肩上:
“你以為我不知道?但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就能輕舉妄動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位副市長,對天華市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除非他真的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許建華感覺到肩上的力道,朱建勇的手指幾乎要掐進他的肌肉裡,他抬頭,目光與副市長的眼神相遇,那裡麵除了警告,還閃爍著一絲他難以讀懂的複雜情緒。
“三天前,”
朱建勇突然鬆開手,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有兩人能聽見:“省紀委的王副書記給我打過電話。”
他踱步到書架前,手指輕輕劃過一排排整齊的文件:
“說是有人舉報嶽濤在舊城改造項目中收受賄賂。”
許建華眼睛一亮,剛要開口,卻見朱建勇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
“證據不足。”
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天華市誌:“舉報人提供的銀行流水隻能證明資金往來,無法直接證明是賄賂款。而且…”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許建華一眼,“舉報人第二天就撤回了舉報,說是‘記錯了’。”
許建華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他臉色激動地說:
“這分明是……”
“是什麼不重要。”
朱建勇打斷他,將書輕輕放回書架,語氣堅定:
“重要的是,你現在立刻回應天市。我已經和你們紀委王書記通過氣,明天就下調令。”
雨聲淅瀝,辦公室裡的掛鐘秒針走動的聲音格外清晰。許建華盯著朱建勇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突然明白了什麼:
“朱市長,您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朱建勇轉過身,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他走回辦公桌,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緩緩推到許建華麵前:
“這裡有些東西,你帶回應天市。”
他的手指在信封上輕輕敲了敲,“記住,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要打開。”
許建華接過信封,感受到裡麵硬物的輪廓,他剛要開口,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朱市長,會議還有十分鐘開始。”
秘書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清晰而有力。
朱建勇整了整領帶,眼神瞬間恢複往日的威嚴:“知道了。”
他看向許建華,眼神中帶著最後的警告:“今天就到這裡,你回去準備吧。”
許建華將信封塞進公文包內側口袋,起身時突然問道:“蕭主任她們…真的不會有事?”
朱建勇已經走到門口,聞言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
“她們比你想象的要聰明。”
說完,他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走廊的燈光照進來,在許建華腳前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帶。
他站在明暗交界處,摸了摸公文包裡的信封,突然覺得這場秋雨帶來的寒意,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刺骨。
離開朱建勇的辦公室後,許建華臉色陰沉地找到蘇麗秋,將嶽濤將要回來的事情沉重地告訴她:
“所以,朱副市長的建議,是讓我們回應天市!”
蘇麗秋聞言,也露出擔憂的神色,開口說道:
“我還在想去找你呢,剛才我接到穀音書記的電話,也是讓我們儘快回應天市,而且她已經和天華市的人通過電話,很快調任書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