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深夜,窗外的寒風卷著枯葉拍打著玻璃,辦公室裡隻剩下許建華一人。
台燈昏黃的光線在他緊鎖的眉間投下深深的陰影。
當他再次梳理線索時,突然靈光一現,手中的鋼筆猛地一頓,在紙上洇開一團墨漬。
“原來關鍵在這裡...“
他猛地坐直身體,指節發白地攥緊鋼筆,重重地點在謝浩川的名字上。
墨水在紙上暈開一片,如同他腦海中逐漸清晰的思路。
鏡片後的雙眼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像是獵豹鎖定了獵物。
通過呂月蘭的口中,他了解到謝浩川這個人沉迷於聲色場所。
這個線索讓他想起政府辦公室的另一位副主任袁磊——那個出了名的夜場常客。
許建華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冷笑。
或許,這個酒肉朋友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場。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框。
窗外,晨霧中的城市輪廓若隱若現,如同他正在追查的真相。
他掏出手機,在撥號前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瞬間從嚴肅轉為熱絡。
“袁主任!聽說你最近可是春風得意啊!”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洪亮爽朗,連肩膀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電話那頭傳來袁磊帶著醉意的笑聲,背景音裡骰子在杯中清脆地碰撞:
“許大主任!你可算想起兄弟了!”
接著是一陣含糊不清的抱怨:“年底應酬多,天天喝得找不著北。怎麼,要請我喝酒?”
許建華眼中精光一閃,左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可不是嘛!今晚老地方見!”
他故意壓低聲音,“聽說"金耀輝煌"新來了幾個不錯的...”
尾音拖得意味深長,同時用鋼筆在謝浩川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而袁磊是這種會所的常客,他怎麼可能聽不出許建華的意思,直接大笑著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後,許建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索。
他拉開抽屜,指尖觸到那個藏在深處的牛皮紙袋時微微一頓。
窗外,一隻麻雀突然落在光禿禿的枝頭,驚落幾片殘雪。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響讓他回過神來,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夜幕降臨,城市的霓虹燈在寒風中閃爍。
許建華站在窗前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玻璃上倒映出他疲憊卻銳利的眼神。
腕表指針顯示已經臨近下班時間,他利落地收拾好桌麵,將那個牛皮紙袋小心地塞進公文包內側。
臨走前,他最後看了眼桌上謝浩川的資料,手指輕輕劃過照片上那張看似無害的笑臉。
辦公室的燈被一盞盞熄滅,他的身影融入走廊的陰影中,隻有皮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空蕩的樓道裡回響。
金耀輝煌會所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刺眼,猩紅的光暈染紅了門前積雪。
許建華站在馬路對麵,豎起大衣領子擋住凜冽的寒風。
他看了眼腕表——七點五十分,袁磊向來沒有準時的習慣。
會所旋轉門裡晃出幾個醉醺醺的身影,許建華眯起眼睛,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踉蹌著走出來。
袁磊穿著件皺巴巴的西裝,領帶歪在一邊,正摟著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調笑。
“袁主任!”
許建華換上熱情的笑容迎上去,皮鞋踩碎路麵的薄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袁磊眯著醉眼辨認來人,突然大笑起來:“許主任,你也來了!”
他推開女伴,踉蹌著撲過來重重拍打許建華的肩膀,
“怎麼在外頭站著?快進去!王老板存了瓶好酒......”
水晶吊燈下,包廂裡的空氣渾濁得令人窒息。
許建華鬆了鬆領帶,看著袁磊像灘爛泥般陷進真皮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