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楊漓月描述,葉繁了解了一通素未謀麵的征北軍軍師對皇家內部局勢的分析。
太子占著名分大義,然而實力不足,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軍械案後皇後太子黨派雖然失去了鎮國公府這座最大的靠山,卻還是有保嫡派的朝臣力挺東宮。
當然,坐等太子倒台的人更多,太子楊俊能否在四麵環敵的局勢中贏到最後,除了保嫡派自己,幾乎沒人看好。
五皇子楊連與長公主楊潔不知因何緣由組了隊,蕭貴妃出身平南侯府,長公主是鎮西侯府的兒媳婦,這兩股勢力結合到一起,不得不讓人暗自嘀咕。
就連皇帝也不能視若無睹,所以,需要軍功傍身的二皇子楊勇被安排進了鎮西軍,估計承和帝企圖從內部分化鎮西軍的銅牆鐵壁。
如果這是楊勇的任務,那目前來看,他完成得非常不錯,二皇子出兵向來身先士卒,於軍中名望頗高,鎮西軍如今已明顯分化出了嫡係軍與皇子軍分庭抗禮的局勢,至於二皇子有沒有興趣一爭龍椅,他自個尚且沒有表態,隻一心操持軍務,但他手裡的兵權,卻讓人無法忽視。
再來,就是自家人楊憶。
很悲催的倒黴孩子,不管有沒有爭霸之心,有了楊漓月這樣一個姐姐,都會直接被各方勢力判定為假想敵,畢竟如果武安公主有心力挺親弟弟登基上位,那楊憶將直接成為那把椅子最強有力的競爭者。
這樣一看,葉繁覺得那小子隻遇到過一次刺殺,還算是少的了。
楊漓月看著皺眉沉思的葉繁,問道“在想什麼?”
葉繁回道“三皇子楊寧,四皇子楊浩。”
“他們怎麼了?”楊漓月奇怪“楊浩我確實沒怎麼接觸過,楊寧,小時候未被逐出宮前,與他倒還算親近。”
“是嗎?”
“他為人不錯,對各個兄弟姐妹都算得上照顧周到。”
“是啊,如今也是賢名鼎盛,我在工部混日子的時候,也偶有聽說三皇子如何如何禮賢下士,嫉惡如仇,甚至和作惡多端的平南侯世子在宮裡打了一架。”葉繁思考著“一個從小就會經營自己名聲的人,說他無心大位,總覺得不怎麼可信啊?”
楊漓月忍不住反駁“在你眼裡,做個好人還不行了?他就不能單純人好?”
“單純?”葉繁嗤笑“身為皇子,富有賢名,要是單純,怕是早死了。”
楊漓月不禁語塞,安靜了陣才又開口“那楊浩呢?你又覺得哪裡不對了?”
葉繁沉吟道“他是另一種極端,說起來,他是皇後所出,除太子外唯一的皇家嫡子,但他實在太默默無名了,連那位軍師分析了一通,最後居然把他給漏了,身為中心人物,卻能夠如此淡出所有人的視線,這本身就是一種本事。”
他情不自禁感歎一句“這一個個的,怕都不是普通人啊。不過,這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楊漓月聞言好奇起來“哦?那什麼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那當然是……”葉繁一指公主,再指了指自己“我們啊!”
“我們?”
葉繁牽起公主擺弄茶具的手,往自己這邊一拉,抱入懷中,手指勾起美人垂落的發絲一卷,兀自玩了起來,口中說著“殿下,我們之前在問水請旨賜婚被陛下拒絕了,如今,我們要在一起,該如何過陛下那關?”
“這個嘛……”楊漓月心知狗皇帝之所以拒絕,就是看出了自己要葉繁做駙馬的理由並沒有那麼冠冕堂皇,有意讓她知曉自己真正的意願。
若自己在那之後就絕了心思,不再提及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然而自葉繁入京後,倆人之間的種種交往怕都落在皇帝眼中,他什麼都沒說,明知道他們之間大有曖昧,還一路將葉繁提拔到了天工院院長的位置,多少有些未雨綢繆的意思。
真要做武安公主的駙馬,身份太低總是不行的!
楊漓月卻沒有說破,笑盈盈貼耳說道“這就要靠葉大人自己努力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