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帝病重後,葉繁隔三差五都會進宮探望一下,說起來從他上次見到承和帝,到皇後毫無預兆宮變奪權,再到今日離京後又殺回宮中,其實隻過去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然而此刻玉坤宮寢殿內的承和帝和葉繁印象中簡直判若兩人。
病容憔悴,形如枯槁,葉繁差點沒認出來,驚覺有點失禮,忙半跪行禮道“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承和帝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起來吧。”
內廷大監王忠看到葉繁進來就一副差點喜極而泣的模樣,顫著手攙扶承和帝站起來。
“朕聽到了響動,猜到是有人來了,倒是沒想到是你,而且,就你們兩個?”承和帝奇怪地看了看門口,除葉繁外,隻還有何剛押著腿受傷的胡九重進來,就再無彆人。
這不免讓承和帝有些疑惑,然後看向葉繁手中的步槍,皇帝不知道這是何物,但不難猜“看來,你又折騰出了好東西,竟然憑你們兩個人就肅清了門外的守衛。”
“陛下過獎了,楊憶不辱使命,請來了永州守將龐懷仁率一萬永州守軍勤王,護龍衛和永州軍攻破東華門,正一路攻向坤寧宮,禁軍大量人馬都回援了坤寧宮方向,是以殿外的防衛算不得太森嚴。”
說到這裡,他忽然奇怪看了眼王忠,按說以王大監的實力,趁守衛虛弱殺出重圍未嘗不可啊。
“彆看了。”猜到葉繁心中想法的承和帝沉聲開口,痛心長歎“為了待在朕身邊伺候,王忠自斷經脈,一身修為儘廢。”
葉繁驚愕地張了張嘴,想想又覺得正常,皇後斷不會留一個高手在皇帝身邊。
“王大監忠義,在下佩服。”
“葉駙馬言重了,自陛下幼年咱家就隨行左右,這不過是分內之事罷了。”
何剛上前插嘴一句“陛下,大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先離開此地再說。”
葉繁點點頭,為承和帝套上外衫,和王忠扶著承和帝離開寢殿。
完成帶路任務,沒人理會的胡九重不知所措,忍著腿傷一瘸一拐地跟著,幾人方出了寢殿,未出玉坤宮正殿,一道埋伏已久的寒光突刺而來。
葉繁下意識地舉起步槍,卻正中對方下懷。
勤王大軍逼近坤寧宮,對淩落宸來說,眼下最好的選擇,就是殺掉皇帝,勤王失敗,反正皇帝遲早要死的,若勤王成功,皇後政權覆滅,靖朝也會因為皇帝駕崩陷入混亂。
其實淩落宸更希望勤王能夠成功,原以為討好皇後助其奪權能夠趁機染指天工院奪取軍備技術,結果跳出來一個長公主死死守著國家機密,讓他無從得手。
既然如此,隻有靖朝亂,西羌方才有一線生機。
此刻養心殿裡的幾人無一是他對手,唯一算得上威脅的,就是葉繁手中的新式武器。
一路奔來,他見到太多禁軍眨眼命喪神兵之下,不敢托大。
出劍之時,就已預判葉繁的動作,所以劍鋒挑開槍身,“砰”響後的子彈斜射,嵌入牆中。
下一刻,淩落宸左手探出,扣住槍身,葉繁心知肚明,論近身搶奪,自己壓根不是對手。眼疾手快卸下彈匣,然後被一腳踹退數米。
淩落宸對著皇帝扣動扳機,毫無動靜,愣了一下,想起葉繁方才的動作,冷哼一聲,繼續用劍橫刺。
王忠修為雖廢,但反應力依舊還在,悍不畏死將承和帝拖後幾步,然後擋在皇帝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