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盛無名曾對攝政王在高麗經濟層麵的布局評價說,千百商賈可毀一國,高麗王若敢對合資商行下手,無數失去生計的高麗百姓就會掀翻高麗王都。
而當事實真正發生的時候,實則並沒有那麼順利,所謂民不與官鬥,哪怕合資商行背後有靖朝背景,麵對國家機器出手的強製措施,依舊很難反抗,畢竟高麗王手裡有真刀真槍的兵。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發瘋了,但他真的瘋了,百姓可不敢陪著一起瘋,做出衝擊皇城的失智之舉。
對生意人來說,家產被強製充公屬於政治不可抗力,他們無力地順從了來自王的決定。
但不是出於對王的尊敬或崇拜什麼的,而是高麗商人很清楚,此刻比他們更生氣更著急的,是商行裡的靖人股東,畢竟他們的資產還算大頭。
事實證明,無數在高麗從商的靖朝人不約而同擠滿了平壤城的靖朝大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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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平壤的靖朝大使被高麗新王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頭疼,那盛京城的高麗大使無疑是懵逼的,麵對女皇陛下的質問,他甚至都還沒收到來自國內的相關消息。
年輕荒唐的高麗王未經靖朝女皇正式承認身份,就不講對策地對合資商行動手,可不會像靖朝的諜報人員一樣,還特意地給駐京大使來封急信說明情況。
麵對一問三不知的高麗大使,楊漓月忍了忍,到底沒下達直接將其驅逐遣返的命令,揮手讓人退下。
高麗大使如釋重負,慌忙告退。
楊漓月麵上倒沒有太多沉重的心思,說實話,她不止一次聽過葉繁和盛無名,蘇鴻武這種武將類官員,或於波,連遲意之流的財政類官員議論過高麗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
她非常清楚,葉繁當初就沒有打算將高麗和東瀛這兩個地方放任自流,而是一直圖謀著將其圈進自己的領地。
已經成為東洲島的東瀛雖然多了藝朵這個變數,但總體計劃和當初等東瀛亂到一定程度再出兵平整的設想是差不多的。
至於高麗,當初高麗使臣接受合資商行的提議就等於中了葉繁的計謀,直接打開了魔盒,完全沒有回頭的路,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被另一個國家的商人牢牢把控在手,甚至大家心照不宣的是,那些商人背後無疑充滿了大靖朝廷的官方背景。
這樣的現實,對王位上的至尊來說無疑是很煎熬難受的,但對這個時代的高麗來說,經濟殖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死局,完全就是一個降維打擊。
曾經那個世界的全球經濟苦美元霸權久矣,但合全球之力,在葉繁穿越之前都沒有說能夠真正意義上摧毀美元統治的局麵。
此刻的高麗麵對的經濟殖民情況比美元霸權還要嚴重,隨著時間流逝,掛著官方背景的大靖商人已經將經濟勢力滲透到高麗的方方麵麵。
唯一破局的方式,確實就是如同高麗新王的所作所為一樣,隻能直接掀桌,否則彆無他法,但問題是要這麼做,首先得有能夠匹敵的實力啊!
否則老高麗王忍辱吞聲了這麼多年,何至於不敢有絲毫的動作,不過就是有自知之明罷了。
葉繁輕蹙著眉頭,不是遇到煩心事的憂愁,更多的是疑惑:“你說什麼情況之下,一個人會不顧一切打一場毫無勝算的仗?”
“不可掉以輕心。”楊漓月沉吟著:“說不定高麗王有我們不知道的底牌。”
葉繁默然以對,底牌?從這些年高麗傳回來的諜報消息,並沒有什麼可疑不對的地方,如今高麗這個局麵,葉繁易地而處,覺得要破局穿越者是不夠的,除非外星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