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清心殿。
正所謂有朋友自遠方歸來,確實是難得的輕鬆氛圍,宮人們很少見到,除了攝政王之外,還有人能讓素來清冷的女皇陛下開懷痛飲,笑語連連。
就連葉茗茗都覺得稀奇,乖乖讓自稱姨母的楚夜鶯抱在懷裡自覺扮演著被擼的娃,聽著當年他剛出生的時候,就被姨母抱過但完全沒印象的往事。
“這些年……”楚夜鶯感慨出聲:“累壞了吧。”
“還好,習慣了也沒什麼。”楊漓月笑了笑道:“而且,朕也不是一個人。”
不見麵尚不覺得有什麼,便是當年在西域突然聽聞楊憶禪位,楊漓月登基成為女帝時,也隻是吐槽了句這皇位到了這對姐弟手裡,跟過家家似的兒戲玩鬨。
今日真的見到了氣質發生天翻地覆之變的楊漓月,楚夜鶯著實有種世事無常的感歎。
誰能想到,當年連追三州之地將東山響馬近乎斬儘殺絕的女俠,為了有養育之恩的舅父遠赴北地,最後一舉收複山河成為國朝一品武將的公主殿下,最後竟然因為弟弟任性不得不登至尊寶座。
是福是禍楚夜鶯說不清,她隻知道,以前的楊漓月是肆意瀟灑的,是霸氣地不服打到你服;如今的女皇陛下多了許多沉穩,收斂了那份狂傲的隨心所欲,這個改變不能說壞,但過程肯定不會是全然愉悅的。
天下蒼生四個字,不是那麼好擔的責任,做過副總督,也算有些許經曆的楚夜鶯更加清楚,要治理好一地就已經讓無數人心力交瘁了。
“好了,不說朕的事了。”楊漓月擺手一笑道:“說說你吧,怎麼那麼巧,你和小五就剛好到球場了?”
“嗬,還有更巧的呢。”楚夜鶯悠然笑道:“今兒,還是我和那小子到京城的第一天呢!”
從波吉格南部港口城市出發的海商貨船最終在閩地刺桐港口靠岸,他們師徒倆一路北上到了滄州,才又轉乘了新奇的蒸汽火車,在火車貴賓車廂裡供人免費閱讀的報紙上,他們就看到了報道篇幅極多的足球聯賽新聞。
足球的風靡早已傳到了西域,甚至一路走出大靖,楚夜鶯在域外國度也見過有人踢球為樂,但像盛京城這樣的聯賽盛況,還著實第一次見,何況種子隊伍裡的黑馬還是她的第一任徒弟,蒸汽火車停靠的新城車站離明月繁星球場也不算太遠,正值世紀對決的當天,當真有一種擇日不如撞日的感覺,楚夜鶯自不會錯過。
楊漓月萬沒想到是這樣的情形,詫異開口:“臨時起意,你竟然買得到票?”
“你是腦袋秀逗了麼?”楚夜鶯直接翻了個白眼:“我是什麼人?我想進一個地方,有沒有票的,有人能攔得住我?”
“……是朕狹隘了,忘記了星月大盜的威名。”楊漓月著實被自己無語了一下,自罰地喝了杯酒。
“不過一進到球場我就感覺不對頭。”楚夜鶯道:“我雖然不是殺手,但卻是在殺手堆裡長大的,對殺氣殺意這種東西,最為敏感了。也是那個狙擊手倒黴吧,偏生和我擦肩而過,眼神一對我就覺得那人不對勁,悄摸摸黃雀在後,就想看看他搞什麼把戲,不過我確實沒想到,他們的目標,竟然會是你!”
楊漓月一笑道:“看來朕又欠了你一回啊。”
“如果沒有那場爆炸,我倒是挺樂意收下這個人情債的。”楚夜鶯聳了聳肩道:“真沒想到他們玩得這麼凶殘,若不是你五感超常,反應靈敏,這一次,就算有我製服一個狙擊手,也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