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原諒當年的我們!
吳偉應該是唯一一個真心祝福李子燁和童賀的人。以他和李子燁的交情,了解兄弟的為人,表麵看似吊兒郎當,外人都不認為他是一個忠於感情的男孩,可其實李子燁內心是自卑的,他往往在擁有的同時也很怕會失去。尤其是對童賀,吳偉看得出這次他是認真的,並非旁人所想的那樣,隻是一時迷戀於童賀的容貌,他相信李子燁愛的是童賀整個人。
他作為朋友經常提醒李子燁要好好珍惜童賀,因為她是一個好女孩,美麗純潔是一方麵,其次是她的懂事明理,很多地方能處處替李子燁著想,從不提過分要求。當然他也清楚阿英、李子燁和童賀之間的三角關係,即使交情再好有些方麵自己還是不便於插手。
直到有一天李子燁和童賀的關係發生了質的改變,吳偉出於男人的責任感提醒兄弟該到了做決定的時候,不然他擔心童賀知道真相後會承受不住打擊。
過年前一個月,吳偉的老家寄了一大包土特產過來,他讓李子燁帶童賀來家裡吃飯。為此兩人特地請了半天假,從市區大老遠地趕到住在郊區的吳偉家,路上足足花了三個多小時,顛顛簸簸的公交車坐得童賀都快吐了。
“他怎麼住那麼遠?”童賀有氣無力的靠在李子燁身邊,簡直懷疑自己已經跑出了上海市“晚上怎麼回去呀,現在都四點多了”
“要不今晚我們就住他家吧,吃完飯估計末班車都沒了”
“末班車是幾點啊”
“六點,郊區末班車很早結束的。”
“六……六點……”童賀瞠目結舌地瞪著男友,她從沒有夜不歸宿過,被爸媽知道自己在外過夜,還不把她罵得狗血噴頭。
“真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吳偉難得說聚一聚,他特地關照我帶上你。”李子燁對她提出的請求,童賀總是狠不下心來拒絕。
“我試試吧”她咬住下嘴唇,想了半天,找了個公用電話亭直接撥通爺爺家電話“爺爺,是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啊”
“我有個同事今天生日,非要拽著我們幾個女同事去她家玩。她家住得很遠,晚上可能趕不回來了,求求你了,好爺爺,下不為例。”童賀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就等著電話那頭一錘定音。
“去吧,大晚上回來反而不安全。不過以後最好不要這樣了,女孩子在外過夜畢竟不是件好事”爺爺就是她的守護神,天大的事情他都會替孫女頂著。
“謝謝爺爺”懸掛在半空中的心也都隨著電話一起落下。
“今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李子燁情緒開始高漲,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怎麼也要讓童賀所承擔的風險得到相應的補償。
“你會做飯?”童賀也心情大好地調侃道,兩人牽著手七繞八彎地走進一片小雜院,這裡居住著四五戶人家,廚房、廁所都在室外,還有兩個公用水槽,旁邊有幾個穿著工作服外套的主婦聚在一起邊拉家常邊洗菜,小小院子裡充斥著各種奇特的味道,水泥地上有未乾的汙水痕跡,每家房門前都堆放著雜物,讓原本不大的院子變得更加擁擠、狹小。童賀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記憶裡的上海沒有如此破落的房子,可她並不知道李子燁就是從小在類似環境下長大的。
他們在幾個老女人們打量的視線下穿過雜院,走到最裡麵一間屋子,吳偉正一個人屋裡屋外的進進出出,忙得團團轉“哦呦你們總算來了,我隻會炒個青菜,下個麵、再複雜一點的就不會了,就等著子燁你來掌勺了。”
“看來你的廚藝是名不虛傳”童賀瞟了他一眼,能讓吳哥專門等著他來下廚說明水平不是一般的好。
“我來吧,你去洗菜”李子燁接過吳偉手裡的東西,像個廚師長發號施令。
“那我也乾點什麼吧”童賀不好意思袖手旁觀,一個女孩子還不如兩個男生。
“你會什麼”李子燁和吳偉異口同聲地對著她問道,這可把童賀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會洗菜……”
李子燁捏起她白淨的手左看右看“大小姐,你這雙嫩得可以掐出水的手一看就知道在家什麼活兒都不乾的還是算了。”
“哼,小瞧人”這種炊煙嫋嫋,居家過日子的現實氛圍讓童賀覺得很溫馨,年輕時談戀愛就是如此的不切實際,他為你做頓飯就可以把感情立刻上升到一個新的領域。
傍晚時分暮色漸漸黯淡,每戶人家門口都掛著一盞照明燈,晚飯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公用水槽前隻有幾個放學回來的小孩在洗手,嬉鬨。空氣中又夾雜著從各家各戶裡飄散出來的飯菜香味,不同的味道可以判斷出每家的當日菜譜。童賀聞到了一股特彆誘人的菜飯香味“誒,隔壁好像在做菜飯,真香哦”她嗅了嗅鼻子,不好意思地對李子燁扮了個鬼臉。
“你喜歡吃菜飯?”他一邊往盤子裡盛菜一邊問道。
“嗯,特彆喜歡。”童賀孩子氣似的深吸一口氣,希望那香味在自己的鼻腔裡留存長一點時間。
“下次有機會我做給你吃”
“你也會?”
“菜飯而已,又不是什麼難事。”李子燁對自己的廚藝有足夠的信心。
酒菜上桌,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凹凸不平的飯桌前其樂融融,吳偉端起酒杯對著麵前的一對戀人感慨“子燁,你是我哥們,小賀是我乾妹妹看到你們這樣幸福、恩愛,我替你們開心。”
兩人深情對視,對他打趣道“那你什麼時候也找一個相依相伴的女朋友,四個人就能成雙成對了”
“我這樣子哪個女孩看得上”吳偉撓撓頭,灌了一大口酒。
“我們領位多的是女孩,有合適的我來做媒。”童賀自告奮勇地充當這個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