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在抱著吳難上樓的時候，思緒走空到某一個他們和張麒麟共同度過的夜晚中。
“小哥，”回憶中的人視角總是在第三方，黑瞎子看到了那個時候在一旁偷聽的自己“您也不知道先生的眼疾要怎麼根治嗎？”
“嗯。”
站在吳難對麵的張麒麟點了點頭“瞎子和我一起尋找了很多年，我們沒能找到辦法。”
“小哥，”吳難的語氣和平時無異，但握緊的拳和繃緊的手臂彰顯了他起伏較大的心情“我曾經聽說過，先生的眼睛看不見後，會死……”
“這件事，是真的還是……”
“是真的。”
打斷吳難話頭的張麒麟在吳難沒看到的地方對著黑瞎子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瞎子，會死，是真的。”
“把我的眼睛及其眼睛周圍所有的組織都移植給他，也不行嗎？”
“不行，會排異。”
“瞎子的問題，是他的背後靈，並不是他的眼睛有什麼問題。”
“那好吧，”站在回憶中的黑瞎子似乎看到吳難那塌下去的肩頭“我問您的這件事請不要讓先生知道。”
“他那樣多疑猜忌的人，恐怕會在知道後第一時間防備我的吧。”
“至於先生的眼疾，我去想辦法。”
“總不能，來這麼一遭什麼都沒留下啊……”
“吳難，”從回憶中離開的黑瞎子有些好奇，他背後靈的問題自己都沒有辦法解決，這個人能有什麼辦法去解決那東西“瞎子有個問題想要問您。”
“您說？”
有些震驚這個老家夥會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的吳難覺得自己屁股可能會更疼，但良好的家教隻讓他向後撤退兩步。
剩下阻止他行為的，則是身下那不可忽視的痛處。
“如果瞎子在您完成您的那些計劃之前就瞎了的話，您還會養瞎子一輩子嗎？”
“我覺得以您的財力應該用不上我才對。”
“您或許會擁有一個條件很好的，那裡的護工也不會欺負殘疾人的養老院。”
一句玩笑過後，吳難抬手摸上了黑瞎子眼邊的皮膚“先生您可是要長命三百歲的人。”
“您要是瞎了的話，我可是絕對不會養您一輩子的……”
“您是知道的，我不喜歡那些對我沒有任何作用的夥計的。您要是瞎了的話，就沒有作用了，我會放棄您的……”
“黑瞎子，你的眼睛我去想辦法……不行的話，我的眼睛給你……”
“先生……可不能死在我這個小輩的前麵啊……”
黑瞎子看著那因為自己一句話就變得慌亂的人，他似乎是第一次真的看清了這個人的全部。
這個永遠都將事情發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這個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止算計的人，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人而已。
在他的這一生，自己就已經占據了一半的時間。
他們這樣的人，又能有幾個二十年去做他想做的那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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