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拒絕五條悟[主咒回]!
景子在廢棄彆墅的大門前站著,舊柏油馬路被雨浸濕了,寒意透上來,鑽進她的身體。這裡的一切都很冷,一片死寂,沒有生息。
五條悟長腿一跨,在柵欄門前逛了一圈,扭頭問“景子,你來這裡做什麼?”
“懷念一下年輕時的歲月。”景子說。
聞言,五條悟的臉上又露出了揶揄的笑。“怎麼,是想念高中時的我了嗎?”
景子挑眉“輕浮的男人可不討喜。”
話雖如此,但五條悟的猜測也不無道理。
景子住在這棟彆墅時,確實正與高中的五條悟交往。她在這裡住了多久,便與五條悟交往了多久。
一旦她要回憶十二年前的往事,那就免不了想到十六歲的悟。
景子清晰地記得,大門左邊的圍牆,正對她二樓房間的小陽台。深秋的某個夜晚,她坐在書桌前寫信。火漆印章適才在信封口上留下了漂亮的印痕,陽台的玻璃門上便傳來石頭敲打的篤篤聲。
景子拉開玻璃門,向陽台下一望。一道修長的身影毫無形象地掛在牆頭,那是十六歲的五條悟。他兩條長腿垂著,人半靠,腳一晃一晃的,手裡則掂著兩顆小碎石,模樣像極了遊手好閒的不良少年。
那晚的月光很淡,藍眸的少年衝她露出了笑容,無聲地做了幾個口型——景子,我想要你。
於是,景子偷偷摸摸地為悟開了門,扯著他的校服領口,將他拽進了自己的房間。少年心滿意足地擁抱著她,用臉頰蹭著她的肩膀,仿佛一隻撒嬌的貓。
“可以嗎?景子,我又想要你了。”
“可以啊。如果是悟君的話,什麼都可以做。”
……
“景子,不進去看看嗎?”夏油傑的聲音喚醒了沉浸在回憶中的景子。
景子搖了搖頭,說“不用了,裡麵肯定什麼都沒剩下,我就在外麵看看吧。”
彆墅都拆成這樣了,自然是什麼痕跡都不會保留。更何況,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天,她早已將屋內的每一處仔細查看,將所有的細節全部深藏記憶之中——
地上殘餘的血跡、鋼琴邊沾了殷紅的鮮花、被雨水打濕的飄蕩窗簾、書架上淩亂的研究材料,還有兄長雨宮崇毫無氣息的身軀。
這一切的一切,早已刻入了她的腦海,無需再回顧。
她沒有必要再踏入這棟拆除了大半的彆墅。
“不進去嗎?那也好。裡麵看起來很陰森。”傑說著,摸出煙盒,點燃一根,又問她,“要來一支嗎?”
景子笑說“麻煩你了。”
於是,傑從盒中抽出了一支煙。
煙是隨處可見的牌子,價格也便宜。傑將煙放在手裡,掠過了景子靜候的手,花哨地轉了個圈,然後直接將煙遞到了景子的唇前,說“請。”
景子掃一眼傑笑眯眯的眼睛,沒有受他好意,而是用手指接過煙,再咬在唇間。
見她生疏地客套,傑也不點破。他低下頭,又將自己的煙頭湊過來,想要分她一點火。
這回,景子沒有拒絕了。兩根香煙彼此湊近,景子與傑的麵龐也貼近了些,口中咬著的香煙輕輕觸碰,火光在陰天裡細微地明滅著。
嘶的一聲輕響,景子的煙頭燃著了。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了悟的聲音“喂,傑,你怎麼不問問我要不要來一根?”
景子與傑一愣,抬頭便看到五條悟以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對著二人。不知怎的,他身上似乎帶著點被冷落的不滿,像是數日沒見主人的寵物貓。
傑笑起來“我知道你不抽煙,所以不問。”
“我可以試試嘛。萬一我覺得煙不錯呢?”
傑有些無奈“那你試試吧。”說完,傑將一支煙和打火機塞到了悟的手裡。
五條悟攥著煙和打火機,笑容微凝,仿佛一個孩童麵對完全陌生的玩具。他轉向一旁正在彈煙灰的景子,無辜地問“景子,你不幫我點煙嗎?像剛才傑對你做的那樣。”
“你自己點。”景子卻相當無情,“我可不想強迫不抽煙的人嘗試香煙。會得肺癌哦。”
五條悟……
他的話已經放出去了,總不能收回來。沒辦法,悟隻好試試看傑遞過來的煙。他學著二人的模樣,哢嚓撳了打火機,對著香煙猛吸一口,然後——
“咳咳咳咳咳咳……”
五條悟誇張地咳嗽起來。
“什麼啊,奇奇怪怪的味道……”悟的語氣裡滿是抱怨。
景子笑了起來“不要勉強自己啊,悟君。”
悟將煙踩熄了,從口袋裡快速地摸出一隻棒棒糖,撕開包裝袋塞進嘴裡。叼上棒棒糖後,他含含糊糊地說“這個味道才比較好嘛。”
景子的笑容越明快了。
五條悟這副孩子氣的樣子,和少年之時沒多少區彆。她看著悟,總覺得時光並未過去多久,悟還是原來那副模樣。
但是啊……
景子用尾指勾下纏繞在香煙上的一縷卷發,瞥向地上的水窪。水窪中,她的容貌沾上了歲月帶來的成熟,也不再是二十歲時青春任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