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紛紛亂作一團。
“你真的是太不懂我了,夫子知道我在昏迷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嗎?”
小唯轉身退進紛亂的人群中,漸漸消失在人群裡。
“……我看到了一把刀,嫉妒的魔刃。”
刀?李宏儒驚疑,想要起身追趕小唯,但無奈隨著鮮血的流失,身體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體力。
畢竟自己不是異獸血脈啊!身體沒有他們這麼好。
街上行人經過最初的驚恐之後,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們圍在李宏儒身邊,但沒有一個人感上前。
“他好像快不行了……我們救救他吧?”一位人類婦女不忍出聲道。
“救什麼救,我們哪有錢救人!”婦人的男人拉住了她。
“可是……”
“沒有可是!”
不怪他們,柢山現在是南山的領地,柢山的人類居民本就過得苦哈哈,救治一個像我這樣的傷者,等於要了他們半年的錢財。
李宏儒聽到了路人夫婦的對話,內心並無怪責。
“媽媽,那個爺爺好像很痛苦。”一個兔子扯著他的媽媽說道。
“小孩了彆多管閒事,那是人類!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人類的爺爺不是爺爺嗎?”
“就你愛多問!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兔媽媽給了孩子一個爆栗,抱著孩子離開了。
讓孩子多問點,如果這樣的孩子多一點,自己的理想是不是就可以實現了呢?
可能是即將要死去吧?李宏儒的心境反而變得豁達起來。
真是失敗的一生呢?出身望族,獸神祭卻覺醒成了一個凡獸。
不甘心家族對自己的安排,跑出家門,第三天卻餓昏在家門前。武不成便從文,連考三次皆失敗。
五十歲才勉勉強強出士,無法一展抱負。相比起成為將軍的老友,自己真是毫無作為。
什麼武有林將軍,文有李太傅……自己和林老友差太遠了。
好友出兵時未能阻止,好友死後也未能為其證名……孤身來到柢山,最後死在街上……
這樣的人生太失敗了吧?
好累……隨著血液的流失,李宏儒越來越困,街上的行人有人圍觀,也有人離去,也有人湊上來看熱鬨。
圍觀的人已經換了好幾波,但依然無人上前。
人們生怕惹麻煩上身,急急忙忙地湊上來看一眼,又急急忙忙地走開。
“吼!!!”
一聲吼叫似悲鳴似哀怨,震耳欲聾。
一道滿身黑氣纏繞的身影跳到了李宏儒的身邊,他單膝下跪抱起了李宏儒。
“師……父……”
誰?李宏儒艱難地撐開眼皮,看到阿牛滿臉淚痕,淚水滴到李宏儒蒼老的臉上。
李宏儒艱難地抬起手,撫摸著阿牛的臉。
我的徒弟,你為什麼要流淚呢?不要悲傷,不要去憎恨。
李宏儒很想告訴這個徒弟,自己的想法,想和這個徒弟說個道歉,自己未能儘到師傅的職責。
但奈何已經無力說出口……
“啊!!!”
阿牛抱著李宏儒痛苦地叫喊,黑到發紫的光芒從他身上發出,漸漸越來越盛。
一道光柱從原地拔起,衝上雲霄,巨大的黑紫色光柱直插天際。
柢山無數人此刻都被驚動,抬頭望向那巨大的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