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詭夢!
你們經曆過夢魘嗎?
也許一些人不知道夢魘是什麼,通俗些來說,夢魘就是鬼壓床。
看到這你可能有些不屑,夢魘有什麼好寫的呢?可我經曆過的夢魘,卻如此真實,那是我幼時認為最恐怖的夢,直到現在也是。
那年我九歲,剛搬進姐姐以前住過的房間。房間很小,但也不算擁擠,五應俱全,我隻將我房裡的一麵落地大鏡搬了過來。
這鏡子在我房間門口放了兩三年,許是有些感情了,儘管移動它需花些大力氣,我還是倔強地讓父親搬到了現在的房間,正對床,方便每天醒來就能照一照。
可不想我搬進去第一天就出了事。
是夜,我正躺在床上睡得酣甜,蟲鳴伴著鐘表轉動的“嗒嗒”聲,走過漫漫長夜。
忽然,我仿佛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像是朽爛的木板被踩過般,在我耳邊低聲念叨。漸漸地,我感覺胸口上有什麼重物壓了下來,我想睜開眼,卻睜不開,想爬起來,卻動不了身子。
是夢嗎?
恐懼將我禁錮在屍體一樣的身體裡,耳邊的聲音語速越來越快,像念咒語一樣穿進入我的腦子。
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掙紮,可是四肢完全沒有了直覺,隻有胸口重物壓迫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我想大喊,讓父親來救救我,可是我的聲音也莫名奇妙發不出來。
我簡直快要哭出來!
“桀桀……”
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一聲怪笑刺進我的耳朵。我猛然睜開眼,轉過頭看向鏡子。
我臉色慘白得可怕,額頭上全是細細的汗珠,可我卻無暇顧及,隻是驚恐地瞪大雙眼,看著鏡子裡趴在我身上的女人。
比牆還白的臉,嵌了兩個黑窟窿似的眼睛,空洞地望著我,殷紅的唇揚著詭異的弧度。
忽而她飄到鏡子裡,一襲白裙,裙下虛無,枯木一樣的手艱難抬起,對我輕輕招了招。
我被嚇得發不出聲音,喉嚨裡似乎被什麼東西哽住一般難受。淚水奪眶而出,我心裡最後一道防線潰決,我尖叫著,雙手捂著耳朵直往牆角縮。
她笑得愈發放肆,嘴角無限放大,幾乎要咧到耳後。
我的叫聲引來了父親。
我連滾帶爬一把將他抱住,哭著訴說著剛才那恐怖的一幕。他撫著我的背,揉著我的發,安慰我道“那隻是夢,隻是夢罷了。”
隻是夢嗎?
次日我從床上驚起,腦海裡一遍遍播放著昨晚的畫麵,恐懼再次彌上心頭。
此後幾日,我常向父親提及此事,可父親卻每次都以“隻是夢”一類說辭來回答。
我也開始麻痹自己,那隻是夢罷了。
可幾日後,夢境重現,直嚇得我一夜未眠。
父親也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喊來鄰居家的王老太與我聊天。
當得知我房間的鏡子正對著床時,她顯然一驚,尖聲叫道“鏡子對著床可是大忌啊,會鬼壓床的!”
原來那是鬼壓床嗎?我瑟縮一下,那是鬼?她也看出了我眼中的恐懼,拍著我的肩膀“沒事,小咪渣你以後睡覺的時候放把剪刀在枕頭底下,鬼就不敢來找你了。除了鏡子不能對床之外還有啊……”
她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可我卻再也聽不進去,隻記得一句“放把剪刀在枕頭底下,鬼就不會來找你了”。
我尋遍家裡所有的地方,找了最大的剪刀放於枕下。那把剪刀有我小臂那麼長,銳利極了,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當天晚上果然沒再“鬼壓床”,隻要我枕下有剪刀的一天,就不會鬼壓床。
自那之後我便經常收集一些刀具。大的,小的,薄的,寬的……各式刀具都被我珍藏在枕頭下兩三年,父親看見時滿臉驚詫,覺得放這麼多刀具在房間裡太危險。可我卻覺得這樣讓我異常安心。
那個女鬼再沒來找過我,我也一直不相信那隻是個夢。
那些感覺是那麼真實。
我越來越希望能再見到她,畢竟,那麼多刀具沒處用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