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螢本來要去搶權一真偷走的地瓜,聽謝憐發話,二話不說就過來幫忙了,抄起砧板上的菜刀,摁著白菜,一刀一刀切得認真。謝憐看了看他,轉過頭去,一邊淘米,一邊隨口道“郎螢啊,到咱們菩薺觀裡來過的神神鬼鬼,你也見識過不少了吧?”
一個個的都稀奇古怪的。郎螢在他身後道“嗯。”
謝憐道“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啊如果讓你來選,你覺得,這些神神鬼鬼裡麵,哪一位是最英俊的?”
郎螢悶頭切菜,似乎在思索。謝憐輕輕挑眉,道“說呀。照你心裡的實話說就是了。”
於是,郎螢答道“你。”
謝憐笑道“除我以外的。”
郎螢道“紅衣服的。”
謝憐忍笑忍的要內傷了。
他嚴肅地道“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頓了頓,謝憐又問道“那你覺得,哪一位最厲害?”
郎螢還是答“紅衣服的。”
謝憐再飛速接著問“哪一位最有錢?”
“紅衣服的。”
“哪一位你最欣賞?”
“紅衣服的。”
“哪一個最傻氣?”
“綠衣服的。”
這些問題接的如此緊密,他居然改口得十分及時,可見思維之敏捷,反應之機靈。謝憐道“嗯,看樣子你還蠻喜歡穿紅衣的那位哥哥的,他的名字,叫做花城,記好了。這麼說,你覺得他很好咯?”
不知不覺間,郎螢的刀似乎快了好幾倍,道“非常好。”
謝憐道“那麼,有空的話,你覺得是不是該再請他來我們這裡做客呢?”
郎螢道“嗯。當然。必須的。”
謝憐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他的下屬說,他最近很忙,一定都在忙著做非常正經的事,我想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這一句後,郎螢“哢哢”的切菜聲突然重了好幾分,謝憐則扶住灶台,忍笑忍得腹筋抽搐。權一真的頭忽然從窗外探了進來,咬了一口地瓜,看了兩眼,對郎螢道“你切的這麼碎,不好吃了。”
郎螢道“嗯?你說什麼?”
謝憐回頭一看,豈止是碎,簡直是碎成渣渣了,輕咳一聲,道“哎呀,真的,你的刀功太差了。”
“……”
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配料都倒進了鍋裡,謝憐拍了拍手,決定就這樣讓它們煮一個時辰,出了廚房,看了看靈文,還老老實實待在觀內,他便繼續乾活,從柴堆裡翻出一塊稍大的木牌,到村長家借了筆墨,坐在門口,一手拿木牌,一手執筆出神。郎螢也走了過來,謝憐抬頭,溫聲道“郎螢,你識字嗎?可會寫字?”
郎螢道“會。”
謝憐道“那你的字如何?”
郎螢道“一般。”
謝憐道“沒關係,能看清就行了,再幫我個忙吧。”
他把木牌和筆都遞給了郎螢,微笑道“咱們觀裡一直沒有匾額,不如,你來寫一個與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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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憐的催促下,郎螢拿起了筆。那小小一支筆在他手裡,仿佛重於千斤,無論如何也揮動不得。
好半晌,他似乎認輸了,放下了筆和木板,繃帶後,傳來一個無奈的聲音“……哥哥,我錯了。”
這聲音根本不是郎螢,分明就是花城,隻是比以往更為清脆,是個少年的嗓子。謝憐抱著手臂靠在一邊牆上,看他掙紮了這許久,終於投降,實在忍不住了,笑倒在地“三郎真的是好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