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四那一年!
幾個人安撫了小溪,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飯。
晚上,宿舍剛熄了燈,梁音就“哎”了一聲。
“你們都還睡不著吧!”梁音把床簾拉開探出了腦袋。
“你是有心事要給我們說嗎?”睡在梁音對頭的林知夏也把頭探了出來,“不會是要給我們說,你已經考完研了,這學期準備正式追求徐暘了吧!”
“上學期離校的那天,是徐暘送梁音去的火車站。”小溪發出了清亮的聲音。
秦瑟瑟笑了起來,“看來我們的小溪已經好了。”
“不能讓渣男這麼一直影響我的心情嘛!八卦還是要關心一下的。”小溪笑了出來。
“你們這是說的哪兒跟哪兒啊!”梁音歎了口氣,繼續說,“我可沒心思管這事兒。我這次寒假回家,我爸病了,我在微信上給你們說過。”
“嗯,是的,你不是說過年前一直在醫院照顧他呢嘛!”林知夏回應道。
“是的,我整天忙來忙去的,沒心情,也沒顧得上給你們細說,我爸得的是肝癌。”梁音的聲音壓得有些低。
“啊?嚴重嗎?現在怎麼樣?”瑟瑟關切地問道。
“我回到家的時候,手術已經做完了,正在恢複期。”梁音頓了一下說,“其實去年九月份就查出來了,因為我在準備考研,我爸讓我媽不要告訴我,怕打擾我複習。”
梁音繼續說,“十二月中旬做的手術,我爸還是堅持不告訴我。我爸手術前,我姐從美國飛回來,一直照顧我爸到過完年。”
“那你姐請假了一個月,給公司怎麼交代啊?”林知夏問道。
梁音說,“她辭職了唄,說正好過完年回去重新找工作。”
小溪說,“你姐太孝順了,這麼好的工作說不要就不要了。”
“是啊,她說她是長女,有這個責任。還說她原來的工作本就已經到了天花板,趁機換份更好的工作。但這樣還是挺折騰的,也辛苦她了。”梁音歎了一口氣。
“難得有這麼長一個假期一家人團聚。”秦瑟瑟說。
梁音借著過道投射進來的微光,看了一下對麵床上的秦瑟瑟,“你說的沒錯,這次團聚雖然大多時間都在醫院裡,但讓我們彼此更了解對方了。”
“你是說你和你姐之間?”林知夏問道。
“不光是我和我姐,還有我和我爸媽。”梁音又看向秦瑟瑟,“瑟瑟,你上次說得對,我爸媽其實從未拿我和我姐去比較,是我自己心裡在較勁。”
梁音接著說,“這次在病床前照顧我爸,和他聊了很多。他說,我姐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他倆又都是老師,所以,對她的教育就格外上心,特彆嚴格。後來,我姐姐的成績也確實一直很優異。我姐八歲那年,我出生了,一方麵他年紀大了,沒有年輕時那麼高的心氣,另一方麵,他也在反思對我姐過分嚴苛,遺憾讓她沒有一個愉快的童年,所以,對我的教育就寬鬆了些。”
“是嘛!老大和老二采用不同的教育方式,所以,你應該慶幸你沒有經曆你姐那樣悲慘的童年。”小溪插了一句。
“是啊,我爸還說,雖然我姐一路學習和工作都很優秀,但他一直隱隱感覺我姐對他有一絲怨氣,像是在心裡埋怨父親對她太過嚴苛,剝奪了她的童年。”梁音的聲音有些憂傷。
林知夏問道,“那你姐確實這麼想的嗎?”
梁音說,“我和我姐聊了這個話題,她說她年紀小一些的時候,確實是這麼想的,就希望趕緊考出去,離爸媽遠一些。但工作這些年,在美國那麼遠的地方,越發感到家的溫暖和父母的良苦用心,也越來越感到父母教育帶給她的養分。她已經釋然了,現在隻留下了感恩。她在回美國前和我爸進行了一次交心的談話,把這些也都給我爸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