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斬神,君可敢執刃並肩!
“那肯定有朕不知道的原因。”漢武帝柔聲承諾道,“朕這一生懷疑很多人很多事,但對卿,朕唯獨曾經懷疑過卿是否愛朕,從不疑其他。”
遙渺渺伸手摸著漢武帝堅毅的下頜角,眼眶微紅道“所以陛下不問臣妾為何要打李季嗎?”
“朕允許卿有自己的小秘密。”漢武帝握住遙渺渺的手,輕吻了一下,“卿知道朕為何要賜給卿龍淵劍嗎?”
遙渺渺本想說因為那天她失控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堂堂一個皇帝豈會僅僅因為一個人失控砸東西,就將天子之劍這麼重要的信物給彆人。
遙渺渺不由自主的摸著腰間的七星龍淵劍道“為什麼?”
確實,她好像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漢武帝給她,她就拿著,那麼的理所當然,甚至沒有感到任何的違和感。
“因為朕希望卿能有力量保護自己,朕不要卿學什麼賢良淑德。”漢武帝看著遙渺渺的眼神深情專注,滿是認真的道,“隻有想要傷害卿的人,才會希望卿柔弱良善,時時忍讓,以便讓他們欺淩。朕想要卿勇敢強大,不退不讓,這天下,沒有什麼能讓卿委屈忍讓的,朕也不行。”
遙渺渺沉溺在漢武帝的眼神中,一時間竟望著癡了,呐呐的不知該回應,隻覺得手中龍淵劍的劍柄竟都灼熱了起來。
劉徹,諡號孝武帝,諡號是在一個人死後,對他一生功過得失的評價。孝這個字更像是傳統習慣,很多漢朝皇帝都有這個字。而武,窮兵黷武曰武,可剛強理直曰武,威強敵德也曰武。
是啊,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害怕所愛之人的強大。
賢良淑德,仔細想來,就像漢武帝戲謔的一樣,她好像真的沒有。
她打李季,雖然一部分是因為21世紀時李季差點殺了自己,這個漢武帝不知道。
可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暗暗試探漢武帝對她的容忍程度,或者說是為了試探漢武帝能多大程度的接受她真正的模樣。
可她忘了,漢武帝是站在封建皇朝權力巔峰的皇帝,對於匈奴他秣馬厲兵,對於朝臣他也是雷霆手段,他怎麼會去選擇容忍。
她更忘了,漢武帝是一個遊走在無數詭譎陰謀裡的勝利者,他怎麼會看不透她偽裝出來的拙劣麵具。何況,她好像也經常跟漢武帝賭氣。
漢武帝寵著她,縱著她,唯獨沒有忍著她。
漢武帝甚至比她自己還清楚她的脾性,漢武帝愛著她,包括她覺得不好、想要掩藏的。
“陛下。”遙渺渺輕輕的喚著。
“我在。”漢武帝含笑的應著。
“陛下收回通行金牌,是怕臣妾拿著就會想要試試能不能出宮。那陛下給臣妾龍淵劍,臣妾就已經仗著它出宮了,陛下就不怕臣妾有一日,會想要試試它能不能真的調動禁軍嗎?”遙渺渺神色認真的望著漢武帝,眼眸烏亮。
禁軍,自古都由皇帝直接掌握,是拱衛皇權最中堅的力量。
不論在任何一個朝代,私自調動禁軍都是謀反之罪。
遙渺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
一時間分不清是想要漢武帝收回七星龍淵劍多一點,還是想要試探自己在漢武帝心中的份量多一點。
“不用試,若卿仗著天子之劍指揮不了禁軍統領,卿就直接拔劍宰了他。然後再問問哪個副統領願領統領之職效忠,若他們都不同意,那就再問問他們的下屬,誰願殺光他們,取而代之。”漢武帝將遙渺渺的手按在他腰間的蜀中劍上,唇角含笑的說著,仿佛隻是在教遙渺渺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遙渺渺咽了咽口水不敢回答,她一直以為漢武帝永遠都是異常的冷靜,她甚至因此懷疑漢武帝是否真的愛她,否則為什麼情緒能如此平穩呢?
可這一刻,她察覺到了漢武帝藏在平靜語氣之下的瘋狂。
遙渺渺想要退卻,她努力的收回手,卻被漢武帝牢牢的握住按在蜀中劍的劍柄之上。
“陛下。”遙渺渺深吸著口氣,顫抖著喚了聲,近乎有些求饒。
“卿會拔劍嗎?”漢武帝箍著遙渺渺的腰肢,不許她逃離的舉動,俯身在遙渺渺的耳邊說著,聲音帶著壓低後的沙啞低沉,滿是蠱惑。
灼熱潮濕的氣息就噴散在遙渺渺的耳朵臉頰,而遙渺渺無處可逃。
手心是蜀中劍冰涼的劍柄,手背是漢武帝灼熱的手掌。
被箍住的身軀陷在漢武帝的懷裡,她瑟縮起身子,漢武帝卻俯身靠的更近,她無所可逃,隻能無力的顫抖著。
漢武帝得寸進尺的咬著她的耳朵,有些惡趣味的道“卿還未回答朕,卿可會拔劍?”
“會。”遙渺渺一出聲,才發現連聲音都顫抖了幾分,臉頰瞬間漲紅。
漢武帝不無遺憾的鬆開遙渺渺的耳朵,握著遙渺渺的手將蜀中劍拔了出來。
不知何時,月已上中宵。
錚亮的劍身映著如水月華,竟似覆了千年霜雪,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卿喜歡私兵部曲嗎?可養一些以備不時之需。”漢武帝在遙渺渺耳邊誘哄著。
這是瘋了嗎?
若非確定身側之人是漢武帝,她都要懷疑是有人吃撐了在跟她說——無聊不?我們一起造個反玩玩不?
遙渺渺震驚的側首望向漢武帝,卻見漢武帝毫無玩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