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斬神,君可敢執刃並肩!
遙渺渺望著劉徹的手將她的手指握入手心,一種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隻覺得鼻尖酸澀,剛回握劉徹的手欲言,卻聽見劉徹突然想起什麼的道“對了,卿之前說的草泥馬是什麼馬?”
遙渺渺“……”
喂了狗了!
遙渺渺默默地將劉徹的手從手心中抽出來,一臉認真的看著劉徹道“那是一種來自遠方的馬,性情溫順、表情呆萌,可以養來當寵物。”
“當寵物?”劉徹失望的皺眉道,“這馬不能上戰場?”
“能。”遙渺渺鄭重的點了點頭,“它會吐口水,雖然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不能上戰場的馬嗎?”劉徹失望的搖了搖頭,隨即眼眸閃縮了一下,遙望向窗外的天際向往的道,“草泥馬,朕還是第一次聽說,我華夏的疆土將來會比朕所聽說世界更加寬廣嗎?”
將來的華夏疆土嗎?
遙渺渺眼中泛起濕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在覺察到劉徹要轉頭看她時,慌忙的撲進了劉徹的懷裡。
劉徹一愣,眼眸中浮現出疑惑不解,隨即了然的深深歎了口氣,拍了拍遙渺渺的後背道“不怪你。”
“老祖宗。”遙渺渺開口想要欺騙劉徹說將來華夏的疆域比現在更加的廣袤,可是她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和聲音,確實如那個人說的,她欺騙人的能力其實很差。
“沒事,朕會用儘全力給你們打下最大的疆土,將來後世就算丟掉一點,也還能多剩點。”劉徹緊了緊懷抱,柔聲道。
遙渺渺伏在劉徹的胸口,聽著劉徹平緩而有力的心跳聲,心卻不知是平靜了下來還是紛亂了起來,隻是淚卻流的越發洶湧,沿著臉頰滲入龍紋的刺繡。
劉徹眼眸低垂的思索了良久,才低喃道“未來發生了什麼嗎?”
遙渺渺張了張嘴,最後咬了咬唇道“華夏以近乎玉石俱焚的慘烈贏得最後的勝利,那個年代犧牲者不計其數,連平時最吝嗇自私的都死於風險和犧牲。“
劉徹閉眼沉吟良久,再睜眼時已恢複了往日的堅毅沉著“能告訴朕具體發生了什麼嗎?”
遙渺渺死死的抓住劉徹的衣服,搖了搖頭。
劉徹小心翼翼的道“來到過去的人,不能說出未來發生了什麼?”
“我怕說出來後會改變曆史,我怕曆史會走向更可怕的方向,對不起,我沒有這種智慧知曉該怎麼做才能讓曆史走向更好的方向,也沒有這個勇氣去賭。對不起,我有幸來到這裡,卻無能為力,對不起,對不起。”遙渺渺咬唇低泣著,極力克製著讓自己不要說出將來具體會發生什麼,就像在未來習以為常、微不足道的馬鐙,誰也不知道一旦出口,曆史會偏向何方。
劉徹隱隱猜到了什麼,眼中泛起哀傷和痛惜,怔忡片刻後才道“所以卿上午議事時才中途出去烤鹿肉的。卿不是因為朕要備戰而生氣,而是害怕自己會出口勸諫朕,從而改變曆史?”
遙渺渺點點頭。
劉徹幾不可聞的長長歎息了聲,撫摸著遙渺渺的頭頂道“那你說朕將來的諡號是孝武皇帝是真的嗎?這個可以說嗎?”
遙渺渺抿了抿唇角,低聲道“真的。”
“威強敵德曰武、誇誌多窮也曰武,窮兵黷武也曰武。”劉徹神色悵惘的念著,“朕是擔了窮兵黷武的罵名,也未做到四海靖平嗎?”
遙渺渺心疼的抱緊劉徹道”人之力終有窮儘之時,老祖宗真的已經做到最好了。“
劉徹苦笑著低頭用下巴蹭了蹭遙渺渺的鬢角“大漢的臣民已經做到了最好,大漢的將士也已經做到了最好,陛下也已經做到了最好,原來卿在北巡回程時安慰那個人的話裡也有朕,玉函瑤,朕的小夫人,朕的孝武皇後,卿對朕也不是沒有感情的對嗎?“
遙渺渺詫異的抬頭看向劉徹“你怎麼確定孝武皇後會是我?”
劉徹溫柔的用拇指指腹擦去遙渺渺臉上的淚水道“剛才還不確定,現在確定了。”
遙渺渺不悅的輕輕蹙眉,劉徹趕緊將遙渺渺的眉頭抹平道“不要多想,朕沒有詐卿的意思,就算卿剛才否認,隻要朕是孝武皇帝,朕就堅信卿的諡號必定從帝諡叫孝武皇後。以後朕再也不問卿未來之事了。”
劉徹伸手揉了揉遙渺渺的頭,滿是溺愛的率先起身道“走吧,快午時了,陪朕先午睡。”
遙渺渺掙脫劉徹的手,拒絕起身,偏頭避開劉徹的視線道“我不困,你自己去睡吧,我要去秘閣看書。”
劉徹看著逃避他目光的遙渺渺,瞬間了然遙渺渺是不願意和他同床共寢,眼神微黯,隨即恢複了平靜,點了點頭道“朕記得秘閣也有小塌,卿要去秘閣可以,但也要先睡一會知道嗎?”
“嗯。”遙渺渺悶悶的低頭應了聲,拿起油酥茶裝作很忙的喝著。
劉徹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出去。
午睡遙渺渺是躲過了,但夜間就寢時,遙渺渺掃視了一圈寢殿,都沒找到一直都備著的小塌。
沐浴起身時發現宮女給她備的寢衣是劉徹的,之前那個人在劉徹身體裡,她這寢衣反正也穿習慣了,倒還能接受,但這小塌一撤,她今天晚上要睡在哪裡?
遙渺渺正盤算著如何才能名正言順和劉徹睡不同的寢殿,已經被凝萃和凝蔓拉著坐在梳妝台前梳頭上妝。遙渺渺沉思著任由她們將自己裝扮,直到凝萃用小筆沾著胭脂欲往遙渺渺眉毛上塗抹。
“不用暈染,你們下去吧。”遙渺渺心煩的擺手道。
凝萃趕忙跪在遙渺渺腳邊道“陛下特地吩咐奴婢,今後夜妝都要給殿下畫暈紅遠山眉,求殿下憐憫奴婢。”
“你們下去吧。”遙渺渺正想著如何說服劉徹和他分殿而寢,實在無心理睬這些事情,擺了擺手道,“是本宮不喜歡畫,陛下不會怪罪你們的。”
“可是殿下,今日陛下剛特地命人以後都撤了這小塌,你也剛被。”凝萃低聲的勸道,怕惹得遙渺渺不快,不敢將軟禁兩字說出口,“殿下要不今晚就先聽陛下的吧。”
一聽到以後都撤掉小塌,又想起昨夜凝蔓趁自己酒醉給她畫了暈紅遠山眉,惱怒的拿起梳妝台上的胭脂就砸在了地上“本宮說了,本宮不喜歡,全給我出去。”
宮人見狀嚇得慌忙跪地膝行後退出去,凝萃也嚇得趕忙磕頭直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邊膝行後退,邊慌亂的將被砸碎的胭脂盒收拾到托盤上才戰戰兢兢的退出寢殿。
凝萃剛退出殿門才站起來轉身,便撞見劉徹正往寢殿而來,趕忙靠邊朝劉徹跪下。
劉徹行至門外,冷冷的瞥了一眼托盤上碎裂的胭脂盒,立馬猜到了遙渺渺的所為,指了指胭脂盒,春陀立馬上前將托盤拿起呈給劉徹。
劉徹用拇指指腹沾取胭脂後道“今晚不用你們伺候了,都下去吧。”
劉徹剛邁步踏入寢殿,宮人便識趣的將殿門合上。
聽到關門的聲音,背門而坐的遙渺渺身子一顫趕緊起身朝向門口,毫不意外的見到劉徹站在門口。
劉徹閒庭信步的踱步走向遙渺渺,挑起唇角笑道“卿這是不想見到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