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地百姓正在田地裡麵勞作。
爭取且祈禱著能有一個好收成。
其中有一個卷著褲腿的老農，注意到了黑道人的到來。
他不疾不徐地鬆完了土，才慢慢走向黑道人。
黑道人眸光犀利“鎮魔司首座配合盜首，分明已經摘了你那顆早就該掉了的腦袋，那時你就死了，但你卻還能攔著劍魁，逼著劍魁又殺了你一次，但是現在你竟然還能在這裡種田，真是……不可思議。”
早就該入土為安的天魔教教主黃農人笑了笑。
他的聲音有些喑啞“大世將至……許多事情都已經變了，就像黑道人你以前不也沒法像這樣到處隨心所欲的傳來傳去？萬年以前，那些高高在上的聖賢們為這人間訂下的規矩已經在崩解了，生與死之間的界限，自然也就不再……一清二楚。”
黑道人皺了皺眉。
老實說，他沒有信黃農人的一家之言。
隻是。
早該死去的黃農人，就又的的確確站在他的麵前。
與活人無異。
黃農人沒有意外黑道人眼中的猜疑。
他就像個隻是耕地耕累了，來到田邊歇歇腳的普通老農一樣，扶著鋤頭。
“你信不信，這其實不重要，但關鍵是……你想不想呢？”
“有沒有你想要複活的人？”
“你可以詳細和我說說，等到你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出現在你眼前的時候，你自然就不會有現在的懷疑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談談也不遲。”
人活一世。
再怎麼威震四方功參造化，又有誰沒有遺憾？
黑道人的確有個很大的遺憾。
遺憾到他在大雪山上，除了種地養禽，做的最多的便是畫畫。
畫同一個人。
便是年齡變化四季更迭，畫出來的相貌都會有些許不同。
但畫的多了。
很多造型衣飾，乃至於一模一樣的臉，終究是要畫上一遍又一遍。
黑道人沉聲說道“我曾經，有個妹妹……”
……
空間之力打通的虛無之中。
張天天抱著酥酥走在最前方。
徐年緊隨其後。
再後麵就是玄止戈、白玲兒和皮家兄弟這四頭化形大妖了。
他們是來找妖族少主蘇澈，但少主已經找到了，人除了有些缺血體虛也沒什麼大事，之後他們也要返回京城，繼續使臣的職責了。
“……哇哦，徐哥你說在這裡要是一腳踩偏了，會不會掉下去啊？掉下去是不是就完蛋了？”
四麵八方都是類似於深邃星空的虛無之境。
張天天雖然在從極樂淨土裡逃出來時，也已經走過了這種空間通道。
但那時候身後有危險來不及想其他。
現在故地重遊。
雖然每一步都踩的踏踏實實，就好像還在大地之上，但隻要往下一看，就難以避免會有種隨時會一腳踩空摔下去的錯覺。
大概不會摔到粉身碎骨。
畢竟這可沒有底。
也不用擔心在無限下落中活活餓死，畢竟充斥在虛無中罡風可不留情麵，輕易就能把一個大活人吹到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已經對空間之力有些領悟的徐年解釋道“不存在踩偏的可能性，這裡其實沒有上下左右這些常規的方向概念，我們能夠一直往前走，其實是黑道人前輩的空間之力在引導著我們，隻要這空間之力不散，就不會出問題……”
就算黑道人的空間之力散了，徐年自己其實也能用宇字石印章頂上了。
虛無中的路程不長。
黑道人三品境的空間之力也沒那麼不穩。
隻不過是走在虛無中，看著嚇人了點而已。
很快就走到了儘頭。
“到玉京城了？這麼快？我們才走了一會兒吧……”
張天天抱著酥酥走到了虛無空間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