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所言不錯,所以這隻是我們出使大夏的一個理由而已。”
九公主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陳憲虎的說法。
“出使大夏的結果,分為上中下三種。”
“下,自然是什麼也沒成,隻是去大夏看了一圈就回來。”
“中,是至少看清楚了大夏社稷的現狀,尤其是那位大夏國師的情況,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又為什麼會與大夏皇室攜手合作這麼久之後,忽然翻了臉。”
“上,是我們在自己沒有越界的前提下,逼著大夏國師對我們出手,之後也不需要我們反擊殺死大夏國師,隻要保全自身回到大焱,便是競了全功,立下大功一件。”
下和中都不難理解。
唯獨這上就有些讓人琢磨不透了。
似乎有點多此一舉。
徐年問道:“公主殿下,這上有何深意?”
九公主解釋道:“上是父皇的意思,我也隻知道個大概,似乎是與王朝國運之力有關,袁天乾既然以國師之位竊社稷篡國運,他便不能背離大夏的國勢。”
“大焱因為永冬寒地出使大夏進行磋商,這對在永冬寒地尚無寸功的大夏是好事。”
“大夏皇帝歡迎大焱使團的到來,這又進一步肯定了使團有利於大夏。”
“所以大夏的國勢就是讓大焱能夠順利出使,如果大夏國師在此期間毫無緣由的對大焱使團出了手,他便背離了國勢,會遭到王朝氣運的反噬。”
“他本就是以國師之位竊取氣運,反噬便會來的更加嚴重,甚至可能直接殞命。”
徐年若有所思。
陳憲虎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周德玄的眼神依舊清澈。
張天天很好奇地問道:“宣親王,你聽明白了嗎?”
身為大夏宣親王的周德玄自知肩負重任,儘管端上桌的菜肴道道都美味可口,但他始終與肚子裡的饞蟲做著鬥爭,全身心聽著在座諸位說的每一句話,一個字都不敢漏。
他連連點頭:“聽懂了聽懂了,總而言之就是……就是大焱出使大夏,有利於殺了袁天乾,對不?”
這倒也沒什麼不對。
張天天又問道:“九殿下,那你選中徐哥和陳少跟你一起去是為什麼呢?”
九公主坦然說道:
“既然上是要逼大夏國師出手,這便相當於是以身作餌,但僅僅是我一個人恐怕份量不足,陳公子是與我一起去當餌的,至於請徐國公一同前往,便是如果大夏國師當真動手了,我等能否安全脫身就要仰仗徐國公的道法神通了。”
“雖然除了徐國公之外,我也為此行準備了其他的後招,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趟差事若要立下功勞,便難免要麵對袁天乾的殺機,這相當危險,所以二位若是不願意參與其中,我也完全能夠理解,這不會改變在二位皆是大焱棟梁的事實。”
“二位若是願意同往,我不敢說一定能夠安然回到大焱,但如果我們三人當中需要有一個人犧牲自己,那這個人隻會是我。”
大皇子在旁邊聽著,默默抿了抿唇。
這種籠絡人心的話,他其實也說得出來,但如果捫心自問,真到了抉擇生死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動搖。
九妹會動搖嗎?
她現在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還是為了說服陳、徐二人的場麵話呢?
大皇子不知道。
但他隱約意識到,如果出使大夏就是父皇的安排,那這的確是為他準備的建功機會,如果是他出使大夏,以他嫡長之位的特殊,應該就不需要額外再邀請陳家幼虎一同當餌了。
他一個人的份量已然足夠。
但他沒能把握住唾手可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