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
玄雍皇子這話有點刻薄,熊天韋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我沒有害愚兒,隻是愚兒既然信不過我,那我也隻能如此對待愚兒了,過程或許有些……不堪,但結果會是好的。”
玄雍皇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沉聲說道:“是啊,過程可以不堪,但結果要好……所以,熊大東家對於自己在湖心閣裡的布置,可有信心?說實話,我都覺得有點懸,一位三品境能被你困在小小的閣樓裡麵?”
熊天韋微微昂首,自信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閣樓隻是個引子而已,隻要那大焱的新鎮國公進了湖心閣,他就會被傳送進寶庫深處的陷阱當中,那是一處層層疊疊,尋不到出路的多重空間。”
“原本是以防萬一用來針對盜首的陷阱,若是盜首繞開了寶庫禁製,還有個陷阱能夠抓住他。”
“在我突破和拿到黑道人的石印章之後,先後兩次加固強化過那處陷阱空間,哪怕是盲算子誤入其中,也休想在其中找到一條出路,隻會被困死在首尾相連的循環空間裡麵。”
玄雍皇子了然地點了點頭。
用來對付盜首的陷阱,用在了大焱新鎮國公的身上,也不算是浪費了……
……
是夜。
四方島上的風花雪月燈火依舊如晝,但是湖心閣已經寂靜無聲,流淌在水波中的月色仿佛就是魚兒們的夢鄉,偶爾有一縷縷不起眼的暗流也衝不散沉在水裡的狡黠明月。
徐年悄無聲息地渡過河麵,來到了湖心閣的門口。
這一路都太順利了。
若說沒被人發現,徐年還能解釋為是他曾經跟著張天天學了些盜首的身法,雖然不得其神隻是照虎畫貓,但盜首身份本身足夠出彩,學到了兩三分也足以夠用。
但是這沿途走來,沒有碰上任何禁製機關。
這就讓徐年有些生疑了。
若是這湖心閣裡真有什麼,就這麼不設防的放著?
還是說,這是藏木於林故意讓這湖心閣顯得平平無奇,隻是吳大掌櫃的眼線超出了熊大東家的預計?
謹慎為上。
不過再怎麼謹慎,這來都已經來了。
也不能不進去。
徐年在湖心閣的門後沒有感知到任何危險,不過就在他推門的瞬間,天機似乎被撥動了一下,一縷危機感落在了徐年的心上之上——但這危機感不重,比起在大夏京城直麵大夏國師時都要小上許多。
一邊留意周圍動靜。
一邊繼續推門。
湖麵上泛起了一絲又一絲的漣漪,這些漣漪不僅僅停留在水麵,還濺到了夜色與月光之中,徐年頓時意識到了這是用空間之力布下的一個陷阱。
但就在徐年打算同樣以空間之力抹平這漣漪的瞬間。
在這漣漪當中,徐年卻恍然瞥見了逐漸破碎的水麵倒映當中有一道陌生的身影,泄露出了一絲似曾相識的氣息,於是在這陷阱即將發動的電光火石之間,徐年不退反進,推開大門,徹底引動了陷阱。
悄無聲息間。
湖心閣這一帶的空間就如同摔在地上的鏡麵一樣支離破碎。
但不消片刻功夫。
支離破碎的一片片光景,卻又重新拚湊了起來。
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