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施診他們回來了,還把呂盼他們口中的瞎啞老頭帶了回來,眼下正在醫館裡調製解藥,但是徐年沒有和他們一起回來嗎?原因是什麼?”
“是。原因據說是那位國公大人要去其他地方查探情況,所以就沒有跟著回來。”
“國公大人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呢?”
“那個小姑娘也跟著李施診他們一起回來了,她好像是略懂醫術,在給李施診當助手。”
城樓內。
趙銘收到了李施診他們從截雲城順利歸來的消息。
正與心腹程峰商量著下一步。
程峰提議道:“大人,如果……真要動手的話,那位國公大人不在,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如果鎮國公在場的話。
在一位三品境道修的麵前,哪怕是拚上性命,程峰也覺得勝率渺茫。
可即便是趁其不在的時候動手,也意味著一次再無回頭路的抉擇。
現在的趙銘,仍舊是大焱的郡守。
他雖然有自己的私心,但在私心之外仍舊是在勤勤懇懇的為大焱朝廷做事,但如果對李施診他們出手了,這便是徹底背叛了大焱,接受了玄雍國拋出來的橄欖枝。
來自玄雍國的那封信。
趙銘已經給程峰看過了,無外乎就是隻要趙銘如果願意襄助玄雍國,將這南雲郡的怪病進一步擴散開來,蔓延到其他郡中。
無論之後大焱朝廷是否能抑製住怪病,玄雍國都會記趙銘一次大功,保他榮華富貴餘生安穩。
榮華富貴。
趙銘其實沒那麼看得上眼,畢竟他身為南雲郡守也不缺這些,但關鍵是他現在已經一念之差鑄成大錯,雖然在儘力隱瞞掩去真相,但是徐年的忽然到來,也令這真相沒有徹底斷去。
若是東窗事發,趙銘在大焱將無立足之處了。
但現在玄雍國給了趙銘另外一條路。
投靠玄雍國。
就能得到一處新的棲身之所。
雖然投靠玄雍國的風險也顯而易見,但趙銘覺得隻要操作得當,未必不能成事,反而是如果繼續在大焱王朝呆下去,之後會不會東窗事發就得聽天由命了。
是靠自己。
還是聽天命呢?
趙銘捏著那封來自玄雍國的密信,沉思良久後,還是將這封信繼續壓在了硯台下麵,搖了搖頭說道:“再等等看,我總覺得我們的那位國公大人的離去有些刻意了,就像是在故意露個破綻出來,等著暗處的人來咬。”
程峰疑惑道:“大人是覺得,國公大人已經在懷疑我們了?我們哪裡露出了破綻?難道是羅英告訴了他?”
從程峰的視角來看,截雲縣令吳子貴和鎮魔司棕衣竇南都已經死了,暫時已經沒人知道趙花宸與人牙子的聯係了,僅有的破綻就在羅英身上。
不知道吳子貴在死前,都和羅英說了些什麼。
趙銘說道:“他未必是懷疑我們,可能隻是在撒網而已,有魚沒魚撈一把再說,沒撈到不虧什麼,撈上來了可就有得賺了,我們要是一頭撞上去,沒準就成了入網的魚。”
謹慎的趙銘選擇按捺下來。
以不變應萬變。
看接下來的局勢會如何發展,如果那位鎮國公大人當真是在釣魚或者能夠迅速平定南雲郡的這場大禍,他跳出來就極有可能是一頭撞在鐵板上,尋了個死路而已。
不如踏踏實實聽個天命。
沒準運氣好,還能繼續當南雲郡守。
但如果李神醫也治不好這病。
南雲郡越亂。
趙銘才越好渾水摸魚,伺機而謀……
“……大人!不好了大人,趙公子他、他——”
一名心腹下屬火急火燎地跑到城樓上。
趙銘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撞倒了書桌,壓在硯台下的那封玄雍密信都掉了出來。
“宸兒他怎麼了?”
下屬忙說道:“公子他、他的眼睛……眼睛變紅了!”
眼睛變紅?
南雲怪病?
可是宸兒之前都好好的,沒有出過城,為何會……突然染上?
是誰?
是誰把病傳給了宸兒?
病到了趙花宸的身上,趙銘再沒有了之前的穩重或者說是猶豫,他急忙經過密道回到家宅當中,趙花宸似乎還沒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茫然地看著從假山走出來的趙銘。
“爹,你怎麼來了?還帶著程叔一起來了,難道是現在就要帶我出城了嗎?這……我還沒準備好啊……”
趙銘沒說話。
他直直地盯著趙花宸,從那雙眼睛裡麵,確實看到了血色。
就像是一滴血落在了眼眶裡。
慢慢暈開。
隻不過此時此刻,這血色還沒有徹底染紅眼眶。
這正是南雲怪病發作的過程。
等到這眼眶中隻剩下血色,便代表著病入膏肓,變成那些張牙舞爪的行屍走肉。
“趙花宸,你是不是偷偷跑出去了!”
“跑出去?我、我沒有啊!爹,你都勒令過我了,讓我這幾日好好呆著,我哪敢跑出去?再說這房子外都是爹你的護衛,沒有爹你的允許,他們也都不敢放我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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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銘稍微冷靜了下來。
趙花宸說的確實沒錯,宅子裡的護衛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親信,他都三令五申過了,應當沒人會放趙花宸出去,但如果趙花宸沒有出去,這病是從何而來的呢?
難道這雲嵐城中已經混入了病人?
趙花宸急忙派人在城中搜查。
但查下來的結果卻是雲嵐城除了趙花宸之外,沒有任何人患病。
這就奇怪了。
雲嵐城無人患病,趙花宸在這雲嵐城的宅子裡卻患上了病。
這病是從哪兒來的呢?
難道是早就已經患病了,隻是現在才顯露出來?
雖說這南雲怪病確實是有潛伏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