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道門劍丸?”
“是鎮國公,鎮國公來了——”
“不要慌,趙大人說過,他自有辦法對付鎮國公……”
不見其人,先見了流光取人性命。
趙銘的門客們再怎麼嘴上說著不怕死,在這瞬間都有點驚慌失措,這是近似於生靈麵對天災時的本能反應——畢竟對於這些門客而言,三品境的道門大真人要取他們性命,不過就是在一念之間,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如何不算是天災呢?
不過這慌亂也就持續了刹那。
因為下一個刹那,他們就連慌亂的資格也沒有了。
“劈裡啪啦——”
洞穿眉心的流光掠出一道血線落在了一眾門客們之中。
爆出了一串紫色弧光。
天色驟變。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息,就好像這天空低了三尺,壓迫著地上的眾生。
儘管這隻是錯覺。
天沒有塌下來。
隻是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
一束紫色雷光從天穹落下,在地上爆開的雷光,淹沒了趙銘的一眾門客。
“啊——”
慘叫都隻來得及發出一聲。
雷光也逼近到了趙銘的身前,感受著毀滅或者說審判萬物的淩冽氣息,心中有鬼的趙銘瞳孔驟然一縮,然後他的影子驟然閃爍,飛出來了一塊。
影子拉長,就如同一張漆黑的畫布,將這彌漫而來隻能算是餘波的雷光擋了下來。
“滋啦——”
聲如裂帛,然後這影子便也裂開了幾道口子,刺目耀眼的紫色雷光從這裂口裡迸發出來,儘管都沒有挨著趙銘,趙銘卻也覺得雙眼一陣刺痛,不受控製地留下了兩行眼淚。
片刻之後。
雷光散去,空氣中彌漫的燒焦氣味卻難以散去。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門客們已經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幸運一點的還有個人樣,不幸一點的已經成了焦炭看不出人形,也不知還剩下幾個能喘氣的。
方瞞目光驚訝,向呂盼求證:“這不是你們道一宗的雷法嗎?”
呂盼點了點頭。
他倒是沒什麼奇怪,反而有些釋然。
道一宗的雷法可不好學,呂盼就是自小學到現在,也隻能算是登堂入室,還沒領悟到紫雷之境,這裡麵固然有他境界不足以支撐的緣故,但也是因為少了對雷法的領悟。
但在師父把滌天紫雷附在徐道兄的劍丸上,準許徐道兄參悟的時候,呂盼當時就已經猜到了這道一宗從不外傳的雷法,終究是要在外人的手裡顯現出來了。
非要說有什麼驚訝,也就是這一天來的有點太快了。
呂盼本以為雷法難修。
即便是徐道兄也免不了也花上個一年半載。
但現在看來,他自以為已經切身體會過徐道兄的道修天賦,知道這座山有多高了。
卻沒想到還是把人看低了。
張天天兩手一攤,看著這橫七豎八的焦炭們,十分無奈地說道:“我說了我哥在看著呢,你們還敢碰我,怎麼就這麼不珍惜自己的小命呢?”
程峰大半邊身子都成了焦炭,能夠撐到現在都已經不是憑著境界了,而是頑強的意誌力保住了半口氣。
既不甘心,也有些疑惑。